苏姑姑拿出这荷叶盘其实也有提醒乾元帝的意思,&nbp;&nbp;乾元帝又不是什么傻瓜,他不觉得这是徒景辰和风瑜想得出来的,毕竟,&nbp;&nbp;在乾元帝看来,&nbp;&nbp;元后薨逝的时候,&nbp;&nbp;太子也还没真的记事呢,能记得几件琐事已经算是不错了,&nbp;&nbp;谁会记得这荷叶盘,只可能是元后旧人发现他盛宠柔妃,&nbp;&nbp;生怕他真的将柔妃立为皇后,&nbp;&nbp;日后没有两个孩子的容身之地,&nbp;&nbp;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nbp;&nbp;将荷叶盘拿了出来。也亏得他们居然将东西从宫里带了出来,这玩意毕竟是瓷器,又比较大,稍微一个不注意,&nbp;&nbp;那真是要碎掉的。
不过,乾元帝如今还念着元后的好处,&nbp;&nbp;再说了,&nbp;&nbp;立柔妃做皇后对他有什么好处,实际上,柔妃进宫的时候,乾元帝就已经想好了,&nbp;&nbp;柔妃不能生孩子,&nbp;&nbp;因此,尽管乾元帝宠爱柔妃,但是私底下却已经找了心腹御医,&nbp;&nbp;定期在柔妃的饮食之中添加了一些药物,确保她不可能怀孕,就算是怀孕,也难以生下来。
所以,乾元帝倒是没有因此生出什么芥蒂,反而对徒景辰和风瑜兄妹两个生出了许多怜惜来。
因此,第二天的时候,乾元帝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和蔼可亲起来,看着就是个慈父的形象。
“爹,咱们去什么地方玩?”风瑜才上了马车,就问道。
乾元帝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风瑜的额头:“怎么是这样的急性子,到了可不就知道了吗?”
徒景辰看着沉稳,实际上眼睛里面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乾元帝看着两个孩子这个模样,却硬是不肯解惑,好在行宫其实就在半山腰,前朝的时候早就将路开好了,马车下山还是非常方便快捷的。因此,没过多长时间,便已经能够看到山下的小镇了。
这些年因为乾元帝年年过来避暑,这边愈发繁荣起来,哪怕乾元帝只来三四个月,但是,就这么一点时间,足够附近的农户商家赚得盆满钵盈了。当然,因为乾元帝要微服私访的缘故,昨儿个下了决定,就有保护乾元帝的人这会儿取代了那些小商贩,装模作样地在那边摆摊卖东西,然后还有许多人装作逛街的模样,实际上随时都得关注乾元帝的情况,隐隐将乾元帝保护在圈子里面,若是发现什么人不对劲,就得将对方拦截在外头。
风瑜下了马车,四处张望了一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然,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所以,她只是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路边的小吃摊,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说道:“爹,我饿了!”
“不是饿了,是馋了吧!”乾元帝一听就知道,他笑着说道,“说吧,想要吃点什么?”
风瑜立马打蛇随棍上,指着几个小吃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都要!”
其实这些小吃摊摆摊的已经变成那些保护乾元帝的人了,不过这些人本来干惯了这些的,所以手艺其实也不错,甚至真要说起来,比那些正儿八经摆摊的还要强一些,毕竟,普通百姓摆摊是舍不得下本钱的,别的不说,就算是在这样的地方,愿意在小吃摊吃饭的,多半还是些没太多钱的人,你价格高了,就没人来了,但是你又想要赚钱,那么自然得压低成本。这成本怎么压低呢?像是小馄饨,肯定不能用白面,里面的肉呢,也就是些边角料,至于像是种田里面一样,用什么大骨熬汤做汤底,那就更别提了,最多捞一点鱼虾在水里面过一下,不过也能提一点鲜味,至于调料,那肯定放的是粗盐。这玩意,也只有底层吃惯了粗盐的人没感觉,你让权贵人家去吃这个,那不是开玩笑嘛!
但是,这会儿摆摊的人不一样,他们掏了一笔钱,租了那些原本摊贩的摊子,但是材料却是御膳房预备的,所以除了摆在路边还是路边摊之外,实际上成本那可就高了去了!
像是这会儿,卖小馄饨的摊子旁边居然还有卖冰镇酸奶的,你敢信?徒景辰是相信的,因为他没正儿八经上过街,甚至许多权贵子弟也都会相信,因为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内城,能在内城摆摊开店的,面向的起码都算是小康人家了,自然舍得用好料,但是你去外城试试看?赔不死你!
徒景辰显然也对外面的食物很感兴趣,他同样将这边小摊上的东西都点了一遍,一下子就摆了一大桌子,这些许多都是御膳房准备的,就算是摆摊的人手艺差了点,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会差,因此,徒景辰吃得津津有味,加上环境加成,都觉得这边滋味比宫里还要强一些,结果一个不注意,居然吃撑了。
“看看,自制力还不如你妹妹呢!”乾元帝一边从荷包里面拿了一枚山楂丸出来给徒景辰消食,一边说道,“你看看仪儿,每样也就尝了一下,反倒是你,一下子吃了这么多!”
风瑜在一边笑嘻嘻地说道:“爹,我留着肚子等着吃别的呢!我刚刚可看到还有卖糖葫芦和糖人的!”她虽说只吃了一点,但是都是用了勺子舀到自个碗里吃的,剩下来这些自然会分给下面的人吃,也不会浪费。
乾元帝听得一乐,笑呵呵地看着徒景辰:“看到没有,我看啊,你还真没你妹妹精明!”
徒景辰嚼着山楂丸,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是个要面子的,干脆就转移了话题:“爹,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实际上带着两个还小的孩子,除了吃吃喝喝之外,能去的地方并不多,何况一会儿天气还要热起来了,因此,乾元帝干脆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一处茶楼。这里算是这边最大的一处茶楼了,这边之所以能吸引人是掌柜地最近将京中有名的庆喜班给请了过来,毕竟这会儿一大群达官贵人跟着圣驾跑到行宫这边来了,庆喜班正好在这里开演。毕竟,大臣们需要每日里上衙,但是跟着过来的那些王公贵族还有大臣的家小总不能也上衙吧!所以,这边茶楼每日里都很是热闹。
乾元帝到了之后,就被安排到了二楼的雅座上,正好可以看到台上庆喜班的表演。这边这会儿其实还没真正开场,庆喜班如今正当红的名角还没出场,这种地方真正热闹起来都是在午后甚至是夜里,这会儿嘛,其实就是暖场的。比如说现在,就是几个寻常的武生在上头翻跟头,玩一些杂耍,横竖现在茶楼人也不多,也就是一些没太多钱的闲人,他们就是早早过来占位置的,点一壶最便宜的清茶,再点一盘炒黄豆或者是茴香豆,总之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文钱,就能在茶楼里面耗一天,他们既然不肯出钱,所以也不会对现状不满,反正就是待在角落里面,一粒一粒地吃着豆子,一边聊天吹牛,一边看台上的表演。
不过这会儿来了大主顾,因此,很快庆喜班的台柱之一莳官,这位是唱旦角的,听说茶楼里来了贵客,也顾不得困倦,连忙就装扮上了,很快就上了台,看得下面一帮闲汉目瞪口呆,然后立马就开始喝彩。
莳官上来就唱起了拿手的《西厢》,乾元帝倒是看得兴致勃勃,竟是也跟着哼唱了几句,一边梁忠低头听着,心里头却琢磨着回头也叫升平署那边多排演几出,别弄得最后都比不上外头的戏班子了,那还养着升平署那些人作甚!
小镇本来就这么大,这边听说莳官上台了,很快茶楼里人就多了起来,风瑜对于听戏兴趣不是很大,因此便干脆探头向下张望起来,结果很快就看见了熟人,却是贾赦带了两个小厮出来了。
风瑜正好觉得无聊,干脆就伸手招呼起来:“贾赦,快上来!”
贾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听声音也并不是很熟悉,顿时有些意外,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风瑜。贾赦自然是认识风瑜的,风瑜也不是整日里都待在倚云阁,偶尔也会去东宫那边转悠一圈,因此跟徒景辰的几个伴读都打过照面,贾赦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一看到风瑜,顿时知道徒景辰肯定也在,他也没多想,当下兴冲冲就上来了,结果上来就看见了乾元帝,顿时腿肚子一软,结结巴巴地说道:“见过万……万老爷!”
“是贾赦啊,进来吧!”乾元帝对儿子的伴读还是比较熟悉的,贾赦就是个活宝,人其实不笨,但是心思从来不放在读书上,不过贾赦就是个伴读,伴读学业不好,上书房那些先生也不会多过问,反正贾赦这样的出身,就算是不学无术也没什么。何况,贾赦也不能完全说是不学无术,他就是对经史不感兴趣,论起学业,其实还算是过得去,反正就是在及格线上徘徊。
乾元帝也乐得这些顶尖的勋贵下一代都是废物,朝廷大不了多花几十年的俸禄就是了,要是这些勋贵代代得用,那么岂不是以后大齐的兵权都要被这些勋贵把持?虽说这年头没有什么阶级固化的说法,但其实道理是想通的,要是上层垄断了上升的渠道,底层没法出头的话,迟早要闹出事情来的。横竖这些勋贵的爵位又不是世袭罔替,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自个没用,也怪不得朝廷。
再说了,贾代an还是挺得用的,贾代an这人本事有,但是性子也圆滑,其实做皇帝的,一般还是很喜欢这样的臣子的,能干,用起来顺手,不会跟自己对着干,至于那等邀名卖直的,其实大多数皇帝都不喜欢,最烦的就是那种不光要卖直,还不会做事的。乾元帝登基之后,贾代an算是第一批投靠的,要不然乾元帝也不会让徒景辰找贾代an的儿子做伴读,这其实代表的就是乾元帝对贾代an的信任。毕竟,是什么人都知道皇帝下场背书让人站队的吗?
这会儿见贾赦有些紧张,乾元帝笑道:“在我这边,你跟自家子侄也没什么区别,有什么好紧张的!”说着,又吩咐道:“我记得贾赦喜欢吃咸口的点心,叫人再送一些上来!”
贾赦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这种从小被宠大的孩子,遇上这种情况,多半就有些蹬鼻子上脸,好在面前是皇帝,因此贾赦还是比较端得住的,因此,他赶紧说道:“多谢万老爷惦记,我这出门也有一会儿了,这会儿还真是有些饿了!”
乾元帝见贾赦言辞还算是得体,心中微微点头,贾赦就算是没什么学问,不过看他待人接物还算是可以,将来也不会丢了太子的面子,因此神情愈发和煦了起来。
很快,点心就送上来了,贾赦又是谢了赏,这才拈起一块点心,小口吃了起来。徒景辰看得好笑,贾赦素来是有些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在家中也少受约束,贾家这样的武将人家,吃饭的规矩并不算严格,只要不要发出什么大的动静,那么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会儿看贾赦像个深闺小姐一样吃点心,就差没弄个帕子裹着怕脏了手了。
风瑜在一边也是偷笑,听到风瑜偷笑,贾赦哀怨地看了风瑜一眼,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嘛,结果硬是叫了我上来,这下好了!
等到贾赦吃了一块点心,风瑜才问道:“贾赦,你自己带着人出来的吗?”
贾赦点了点头,有些得意,说道:“我跟祖母说,我出来找同窗,祖母就让我出来了!”
风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揶揄道:“那你算是找到同窗了,哥哥不就是你的同窗吗?”
说到这里,贾赦顿时有些蔫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去找曹乐呢,太子也就罢了,怎么圣人也在呢?
乾元帝却是笑道:“你跟你祖母说了就出来了?你爹不在?”
贾赦点了点头,没心没肺地说道:“我爹要是在的话,我哪敢这么出来啊,我听祖母说,爹一大早就出门去营里了!”
乾元帝暗自点了点头,贾代an投靠乾元帝比较早,在一众武将中算是比较得乾元帝心意的,之前的京营节度使旧伤复发,乾元帝赏赐了一番之后让他在家修养,然后选了贾代an暂代京营节度使,这等官职,听起来其实并不是很高,但是唯有天子心腹才能担任,贾代an为了去掉那个代字,自然得尽心竭力,因此,其他人可以休沐,他却是得去营中看着点的,毕竟,到了南山行宫这边,乾元帝的安全起码有三分是寄在京营手里,贾代an自然不能怠慢。
徒景辰在一边笑道:“老国公也不管你吗?”
贾赦嬉笑一声:“祖父说了,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到处乱跑了,那时候身边还没什么人呢!”贾源对孙子虽说也娇惯,但是在他看来,孙子毕竟是家里的男丁,不能当做女孩子一般养,何况,就算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荣国府的孙子下手,难道他贾源的刀子不利吗?
乾元帝不由一笑,他被封为太子的时候,贾源就已经开始逐步将权力交给贾代an了,他实在是年纪大了,他从龙偏晚,那时候还是个少年,但如今贾源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当年跟他同一辈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如今还活着的也就是贾演,但是贾演去年冬天的时候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但是按照太医的意思,贾演的大限也差不多到了。贾源其实也差不多,他跟贾演年纪只相差了两岁,不过,两人几乎是前后脚成婚,结果贾代化就比贾代an大了五六岁,到了小一辈这里,不要说贾敷了,贾敬都比贾赦大了近十岁。贾演那边贾代化早就独当一面了,贾代an这边,贾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主要是贾代an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女色上头有些糊涂。
史侯是贾源的老相识了,他们家也是金陵人,贾源贾演兄弟两个造反没多久就认识了老史侯,他们兄弟两个造反就拉上了整个村子,已经算是一伙不小的势力了,老史侯更夸张,史家在金陵那真的是族人众多,老史侯是族长之子,为了防止被官兵劫掠,就干脆利索地带着人反了,光是族里抽出的青壮就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而贾家兄弟两个拉出的队伍,还有一部分是老弱妇孺呢!
史侯打的仗不少,但是最后论起战功却比贾家兄弟两个少了不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情,他们当年作为同袍的时候,就许下了婚约,等到贾代an出生没多久,正好史侯的小女儿也出生了,因此两家顺理成章地定下了婚事。
对于故人之女,贾源其实是很宽容的,但是,史氏嫁过来之后没多久,贾源就意识到这个儿媳妇其实心胸并不是很宽大,而且很是心口不一。她是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正经的世子夫人,偏偏她总把自己搞得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自家妻子虽说给儿子安排了通房,不过这也是武将人家常有的事情,毕竟,贾代an早早就跟着贾源上战场,若是史氏不能确保给贾代an生下儿子,总不能叫贾代an绝后吧!史氏自个也摆出了一副贤良的模样,嫁过来没多久就将陪嫁的丫头给了贾代an。贾代an身体没问题,几个通房姨娘陆陆续续怀孕,结果问题就来了,女孩子就顺顺利利生下来养大了,庶子就要么中途流产,要么年幼夭折,等到贾赦出生的时候,上头三个姐姐都好好的,但是算起来足有三个庶出的兄长都在不到两岁的时候夭折,这还不提没生下来的。
这也就算了,贾家本来对庶子也不上心,贾源那么多庶子,但是只让他们读书,等到成婚也就打发分出去了,继承家业的还是贾代an,但是贾赦呢,那可是史氏亲生的儿子,就因为自家夫人觉得史氏心术不正,不愿意放在史氏身边养,结果史氏对贾赦就真的极为冷淡,只当贾政才是亲生的。贾源这个做公公的又不能在儿子面前说儿媳妇的坏话,自家夫人也不好多说,贾代an在其他方面还算是精明,但是在史氏那里简直就像是眼睛被糊住了一样,一直觉得史氏是贤妻。贾源是真担心自己老两口没了之后,贾代an两口子直接把贾赦撇到一边。更重要的是,史氏有着与她本身的眼光和才能不匹配的野心,贾代an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回头被史氏撺掇了,万一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总之,贾源如今是真不敢死,他觉得自己如果能撑到贾赦更大一些就没什么问题了。
乾元帝并不知道贾源的忧虑,他倒是挺羡慕贾源的,从泥腿子变成国公,娶了书香门第的媳妇,还有个成器的儿子,平常就在家含饴弄孙,看贾赦这小子的模样,在家应该很会讨好老人,他要是年纪大了,也有这样的清闲自在,那真是一辈子都知足了。
风瑜这会儿正想要打探一下贾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因此便问道:“你怎么说你出来找同窗啊,你这边没什么亲戚的吗?”
贾赦撇了撇嘴,说道:“有啊,不过我才不喜欢和他们一块玩!”老史侯之前已经去世了,继承了保龄侯爵位的是史氏的兄长史煦,史煦跟史氏关系很好,史煦的三个儿子,史鼏,史鼎,史鼐兄弟三个,史鼏是个温和的性子,他年纪相对大一些,跟贾赦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史鼎和史鼐两个都跟贾赦玩不到一起,或者说,这两位瞧不上贾赦,觉得贾赦就是个纨绔。贾赦什么人,你不理会他,他才不会热脸去贴冷piu。
另外跟贾家有亲的还有王家,这个有亲嘛,其实是王家硬贴上来的,王家也是金陵人,以前家里娶过贾家族里的一个姑娘,真要算起来,那真是远得很了,但是人家硬说两家是老亲,如此两家也就往来起来。不过王家如今在东南那边管着海外各国朝贡的差事,京中也就是留了伯夫人和家里的长子王子胜。王子胜也是个纨绔,但是贾赦觉得他没什么格调,也不乐意跟他太亲近。
可以说,贾赦跟家里那些亲戚是真不怎么熟,所以想要偷溜出来玩,也只能是以找同窗为幌子。
风瑜愈发来了兴趣:“正好我不喜欢听戏,你跟我说说你家那些亲戚呗?”一边,徒景辰甚至是乾元帝都ren不住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