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疯得太巧，再加上藏宝图和棺材里面的金银珠宝，会联想到一起很正常。”
看着封清歌如常的神色，夭暝心里莫名涌现出一股寒意。
“既然你猜到了，准备怎么做？”
“江湖庙堂向来泾渭分明。”
封清歌明摆着不准备插手。
“但我怎么觉得这张藏宝图，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呢？”
“没有证据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封清歌终于舍得分一点视线给夭暝。
“而且现在最坐不住的人可不是我。”
“那些被当成枪使的家伙。”
夭暝见她一点都不着急，随即放松下来。
他可不是太监，没必要替别人操心。
“真希望看看他们日后知道真相的脸色。”
“陇西李家传承数百年，你以为他们一点都猜不到这东西有假？”
夭暝按着阿玄的手掌重了一点，被黑猫咬了一口。
痛感唤回夭暝的神思。
“李家又何必掺和这种事情？”
“四大望族，王家一直在朝堂上活跃。崔家从商从政者皆有，看似非一流，但胜在人脉。卢家从商，根本不缺钱。只有李家，既处于江湖中又在庙堂内，两头不讨好。”
封清歌轻声分析四家情况。
“习武之人开销本就大，再加上要养一大家子，李家上一代又出了几个反骨仔，如今架子还在，内里大不如前。”
即便察觉到这藏宝图可能是个陷阱，想要借机翻身的李家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没有商业头脑就是不行。”夭暝啧啧了几声，“需要我出面将他们赶回去吗？”
“不必。”
灵犀楼一直处于中立灰色地带，若夭暝出面，外界不免会出现许多猜测。
这对一直游走在边缘的灵犀楼来说并非好事。
况且，夭暝可不会这么好心。
“行吧。”夭暝脸上严肃一消，嘟囔道，“还准备敲一笔来着。”
封清歌假装听不到，继续处理事务。
“对了，阿景情况如何？”
封清歌手掌一顿，随后若无其事拿过另一份书信。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
“看是看过，但那小子明显有事瞒着我。”夭暝眼神不满，“还是小时候好对付。”
“他有分寸，玄门的人也快来了。”
夭暝对前半句话嗤之以鼻，但后半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谁？清霜子那个小家伙？”
不熟悉的名字，但按照辈分应该和清灵子相同。
“不是。”
夭暝能够称呼和清灵子同辈的人一声小家伙，本身估计也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妖怪。
“得了，我还是自己找人查吧。”
夭暝看出封清歌不准备说。
“今日京中暗流还请楼主多多关注。”
“放心，同样错误本座不会犯第二次。”
不知是他们派的人手太多，还是赤云阁正在酝酿大动作，京城实在是安静得出奇。
唯一算得上热闹的，就是按时召开的殿试。
殿试无经帖等死记硬背的东西，只有拟定好题目的策论。
此次有皇帝一同完成，题目比预计多了许多。
最后主考商议，干脆做出几套不同试卷。
能够抽到什么，全凭运气。
半日时间，殿试便结束。
试卷回到主考手中，学子被送出宫。
主考官通宵一日将无法统一意见的十几份试卷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过之后圈了几人，转手又送到封清歌面前。
翻了一遍，封清歌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斟酌对比后，一人入了探花，另外一人则只能被放在二甲之中。
不是封清歌有意避嫌，而是他们此次的策论，实在不如其他学子出彩。
拿到最后反馈，主考等人又是忙碌一夜，将名单敲定，赶忙送给皇帝。
封于禁只看了一遍，便将几个本来是三甲的人，提到了二甲末尾。
“就这样，不改了。”
最终版送到封清歌手中的时候，她有一瞬出神。
“这名单是你们拟定的？”
“大体是，陛下改了几个人的位次。”
“哪几人？”
送名单的官员立刻将名字报上。
十几个名字，其中她的人占了一半。
要不是三甲之中还有几位也是她的人，封清歌肯定要惊骇一阵。
收拾好心情，封清歌将另外一半人的名字记下。
“明日张榜贴出去。”
金榜题名，有人乐不可支，有人叹惋哀怨。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没有第二次机会。
转眼就是中秋，此次中榜学子皆收到了在家中皇家宅邸赏月的邀请。
封清歌将宴请安排的工作全部丢给了封于明，她则在处理最近突然加紧的战事。
北狄大概是明白再拖下去，他们必输无疑，前后发动了几次大规模自杀式战斗。
汉城守军虽未丢城池，但伤亡严重，影响到士气。
如今的汉城守将曾上报想要支援，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北狄。
封清歌思考之后觉得此事不可取，便将奏折递给了封于禁。
封于禁想法与她相同。
第一是调令时间问题，第二则是其他边防也缺不了军队镇守。
若不然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但汉城战争拉扯许久，将士们疲累实属正常。
若什么都不做，肯定会让人心寒。
封清歌提议让最近且非边境的城池派兵。
“未曾经受过战场洗礼的将士，是否有些不妥。”
“边境各处远比不上腹地安全，即便他们从未上过战场，也不是毫无战力的绵羊。”
封于禁看着女儿隐含肃杀的凤眸，和蔼点头道：“此事，鸾儿做主即可。”
看着歪倒在罗汉塌上晒太阳的男人，封清歌皱了皱眉，道：“父皇也该上朝和各位大人见一面。”
刘守昌等人被罢官后，朝中心思有异之人，都收起了想法。
可时间一久，蠢蠢欲动再次冒头。
甚至有人提出念在封清玉年纪小又是皇室血脉，应该放他一马。
封清歌态度非常之温和地告知对方，诏书已下，若有异议，便亲自去找封于禁。
封于明更直白。
想要放出封清玉可以，那顺便把封洁谨也过继回去，大家一起争一争。
当下无人敢说话。
见到变成缩头乌龟和闭嘴王八的朝臣，封于明直接甩袖离开，也不管早朝是否结束。
对他近日越发任性的行为，封清歌也不知该感谢这人给他唱白脸的机会，还是头疼对方总是留烂摊子。
不过，如今朝臣之中明面上坚决反对之人，基本都已经清除。
剩下不甘又不敢彻底和她撕破脸的人，最多也就是含沙射影几句，封清歌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身在宫中的皇帝日日不上朝也不是办法。
“有什么好见的？这么多年他们没看够朕这张脸，朕也看够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