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玉夭又接受了6000两的价格。
他甩头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脸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给红衣衬的,一脸绯红。
汗湿的一绺头贴在额头上,给人雌雄莫辨的诱惑。
接下来的场面完全不受控制,价格一轮一轮的涨,玉夭一曲一曲地跳。
期间连玉夭两个随从也上台试图把他拉走,可他执意不肯,一听见报价就双眼发光,腿也就迈不开了。
跳到最后,她居然热得脱掉了所有能脱的衣物.
大冬天的,在没有烤火炉的环境下,他只着了条亵裤和一件样式新颖的短上衣。
全场都是亢奋的声音“脱!脱!!脱!!!”
真是以前看女郎跳舞也没有过的场面。
一个男人,成功地撩翻了一群男人。
赵玉瑾“霍”地站起来,拉开包厢门冲出去,飞身上了台,一把拉住玉夭,一拽一转间,双手一举,将玉夭掷向了台下的张清和武忠义,那两人二话不说抬着人就走。
大内高手教出来的辰王身手不凡。
这个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没人看清赵玉瑾的脸,他已如箭矢而去。
赵玉瑾跟至陶夭夭的房间,跟正出门的张清和武忠义迎头碰上。
那两人一脸警惕地拦住他:“我家公子睡着了。”
赵玉瑾以为他们是故意刁难不让进,好言道:“我是他师父,就看看他,说几句话就走。”
看在赵玉瑾帮忙过的份上,两人把他领进屋。
这是辰王第一次来玉夭的房间,立马惊诧起房内的简朴程度。
他把目光从家什移到陶夭夭脸上:“这么快就睡了?没有洗漱吧,这一身是汗。”
张清和武忠义闻言皆是一笑,道:“我们抬着他时已睡着了,大约累坏了,一秒入睡。”
赵玉瑾到床边去一看,果然那人无声无息。他试着叫了几声毫无反应。
他狐疑地问那两个人:“你们确定这是睡着了不是晕倒?”
这一问,惊吓了那两个中年人。
张清居然冒失地用手指戳玉夭的脸。
结局令三人大惊,他还是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反应。
原先绯红的脸这刻却白得像张纸。
这下三个人都慌乱无比。
赵玉瑾吩咐张清和武忠义马上去告知顾鹤影,他则转头出门去找大夫。
顾鹤影比大夫先来,她俯身查看了没半点反应的玉夭,吩咐婢女去打热水过来给他洗漱。
她对玉夭两个随从说:“你们公子没事,睡着而已,看把你们急的。你们要真急,就不该由着她胡来,这是要钱不要命。”
张清、武忠义皆是后悔莫及,说公子要真有什么事该怎么跟侯爷交代。
武忠义立马道:“张清,你赶快回府禀报侯爷,把那些什么人参鹿茸燕窝等东西送点过来,我看玉夭公子是给累坏了,得赶紧补。”
两人至被玉郎派遣给玉夭,他们就明白这个俊俏小公子是侯爷心尖上的人。
顾鹤影闻言莞尔笑了,道:“哪里就需要大补了,睡觉即是最好的补药。你们俩先下去,晚上这里不需要你们,我在呢。”
二人听命离去。
婢女们端水过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个少妇,模样齐整,穿戴素朴,穿着打扮不似妓女,也不似婢女,像正经人家的媳妇。
她一来就焦急地问:“她怎么啦?”探手就去摸陶夭夭鼻息和脉搏。
“秋蝉,别急,她没事。”顾鹤影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顺手理了理她的衣领。
那叫秋蝉的眼里已经噙了泪。顾鹤影转头打发了端水的婢女。
待人都离去后,顾鹤影上前关了门窗并上闩,扫了一眼屋子的陈设,一清二白的屋子,一床一桌一塌一柜而已,干干净净,毫无任何摆设,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味道。
她摇头道:真把自己过成男人了。
秋蝉道:“小姐比男人强。上次说让我来伺候她,她偏生不准,她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怎么还?”
顾鹤影一边给陶夭夭擦脸,一边轻言细语:“我帮你还呗。”
秋蝉温柔一笑,脸上泛起了柔情。
二人轻手轻脚的把陶夭夭收拾妥当。
卸下了她玉夭的伪饰,给她全身擦洗了个遍,翻看那柜子,发现竟无一套女儿装,只好随便找了件红里衣换上。
顾鹤影手里拿着解下的长长裹胸布发呆:多好的大姑娘,何必把自己缠成个粽子,不憋气吗?有那么发育完美的胸,却这样折腾自己,可惜。
秋蝉却夺了那布,抱起换下的衣服放到水里,欠身端起盆子,道:“姐姐,我先去把衣服洗了,再去准备点宵夜,万一小姐醒来要吃,你陪陪她。”
顾鹤影点头,柔声道:“让玉凤她们去做就行了,别什么都是你。”
“你和小姐的事,我都想自己做。”
秋蝉低声说,扭开门栓出去了,顾鹤影甜笑了一瞬。
秋蝉还是陶夭夭带来让顾鹤影收留的不幸女子。就是那个夫家不疼,娘家不爱,走投无路,意欲投水被被陶夭夭救下的被休少妇。
当时陶夭夭去那男人家一顿打砸抢,讹了人家许多银子把少妇带走了,为了不让她老爹知道她又在外打架,便没把可怜的女人带回相府,而是安顿到了妙香楼。
顾鹤影坚持不收她银子,但接管了这个赢弱可怜的女人。
顾鹤影想起这么些年来,自己看似置身人潮热浪中,日进斗金,风光无限,可谁知道她也有一颗惶惶不安的心。
妙香楼不缺虚假的关怀和过头的情意,但没有一颗心可以懂得自己,体恤自己。
陶夭夭的目标是挣钱养活自己,而她拥有此生用不尽的财富,却没了期待和目标。
直到秋蝉的走进,才让她体会到久违的真诚和温暖,原来一颗心是可以贴近另一颗心的,全然的信赖依恋。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焦急地喊:“夭夭!夭夭!谁在里面?大夫来了,快开门。”
喊得这么亲切,这人是谁?
顾鹤影听得出声音不是玉郎也不是玉笙,武忠义和张清二人历来叫“公子”,而且声音也不对。此间无人这么称呼玉夭。
顾鹤影带着疑问拉开门,见是个面生的公子,斗篷下有半张俊脸,优美的下颌线上高鼻薄唇十分有型,打扮虽简约却贵气逼人,拦住门问道:“您是?”
那公子焦急探头往里张望了一眼,道:“我是夭夭的师父,我找了大夫,快叫看看她。”
顾鹤影拦门的姿势不变,笑道:“先生受累了,你回去吧。夭夭没事,睡着而已,她这是累坏了,睡醒了就没事。你也回去吧。”
她前一句语气是客套,是对大夫说的,后一句声音低柔是对赵玉瑾说的,语气是劝慰。
赵玉瑾没曾想有这样一个拦路虎,心道:此人应该知道夭夭是女儿身,才不许我进去。央求道:“顾老板,我真是夭夭的师父,我就去看一眼。”
“半眼都不行。公子请回吧。你既是她师父,她醒后你过来看她就是,这会我可没办法确认你“师父”的身份。”
赵玉瑾软磨硬泡,顾鹤影油盐不进。
他也不能对一个女子动粗。数
翻交涉无果,他勉强维持着体面风度,窝了一口气走了。
顾鹤影倚门望那修长的背影消失,忖道:夭夭已经有一个好生了不得的玉郎,这又有个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公子,看那神情……这丫头桃花挺旺啊,居然要终身不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