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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皇子要谁得不到 !
    侯府里宾客们酒酣耳热之时,下人却禀报宸王来访。

    老夫人热情洋溢吩咐:“宸王来得倒巧,请他进来喝杯喜酒吧。”

    下人领命而去。

    陶夭夭惊诧他师父和玉郎一直互不顺眼,如何还有了走动。

    玉郎则生出不好的预感。

    母亲话已当众发出,玉郎也不便出去阻拦。

    他忐忑不安的盯着门口,思忖着赵玉瑾不会是瞅准机会来当众提亲?

    却说赵玉瑾弄清侯府正在喝认亲酒时,顿时脚步轻飘飘了,一颗心如浸润在蜂蜜里,差点忘了他来侯府是干什么。

    这老夫人办事,果然靠谱。

    可他今日到访不是求见老夫人。

    他要见的是玉郎。

    眼看他和陶夭夭八字就差一撇,居然被陶清婉捷足先登。

    灵堂走一趟,他就多了个王妃。

    他本是心急火燎赶来通知玉郎情况有变,说陶清婉已被他母妃接入皇宫的事。

    赵玉瑾面带和煦的春风到宴客厅讨了杯喜酒喝。

    老夫人也给他引见了自己认下的女儿玉夭。

    陶夭夭促狭地笑着,观赏着她师父在那里表演“初见”。

    她确定这人演技炉火纯青,完全不在那老夫人之下。

    赵玉瑾舌灿莲花对玉夭姿容大加赞赏,又恍然大悟指着她道:“哇,原来小姐就是写出《珠玉集》和《漱玉集》的玉夭大才女,真是无限景仰,失敬失敬。”

    他转头便对老夫人一顿奉承猛夸,摆出真心实意艳羡的嘴脸,道:“老夫人得此才貌双全的女儿,真是光耀门楣,羡煞旁人。”

    一时宾客炸了锅。

    天啊,此玉夭是彼玉夭!

    那个盛名远扬奉贤妇孺皆知的才女是她!

    谁都听说过玉夭其名,珠玉集和漱玉集更是如雷贯耳。

    可压根没人把眼前这个美若九天玄女的姑娘,和那著书的玉夭联系起来,也只当是同名同姓而已。

    毕竟同姓单名,重名的机率实在太高。

    如今听了这话,人们立即联系起了那几首《赠玉郎》,顿时就笃信:这便是那个才女。

    依据便是,若这女孩养在侯府,自小和玉郎一块长大,心仪玉郎那也是情理之中,奈何世俗所迫不得相爱,这才有了那些哀怨凄恻的绝唱。

    一时间,宴客厅的人脑里都自动排演起豪门虐恋伦理狗血大片。

    众宾客七嘴八舌向老夫人道喜,说得此女儿当真是侯府之幸玉家之光。

    弄得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

    才女玉夭大名如雷贯耳,可她真不知道会是那混青楼的少年郎。

    直到这时她才弄明白此玉夭便是彼玉夭,自己居然误打误闯捡了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女当女儿。

    她偷瞥玉郎神色,发现他对赵玉瑾及宾客的话并无任何惊诧,显然是早知道的。

    老夫人心内波涛翻涌,脑里一万匹马奔腾呼啸而过。

    能写出如此著作的人岂止是绝顶聪明,怕是文曲星下凡!

    自己竟然对玉郎说陶夭夭溺水头脑受损影响子孙……..

    看在《珠玉集》和《漱玉集》的份上,自己是不是该原谅陶夭夭去妙香楼的胡闹之举?

    女大十八变,夭夭出落得比曾经更加清丽脱尘,让人见之忘俗,也难怪玉儿对她一片痴心…….

    我该怎么办!她想哭还不敢,人多,要脸。

    木已成舟!老夫人的心瞬间被巨大的伤悲填满。

    赵玉瑾要是知道自己几句话,让老夫人如此一段心路历程,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酒过几巡,赵玉瑾借恭喜玉郎之机,低声道:“玉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前后告辞去了小院,陶夭夭总觉得这二人鬼祟,忍不住悄悄跟在这二人身后。

    玉郎转头,吓得陶夭夭闪身躲到了回廊大柱后。

    玉郎对着空空的回廊微微一笑,道:“夭夭,我和你师父有政务要谈,你且一边玩去。”

    他并未看见她,但他五感极灵,更何况她的足音。

    “小财迷,不许偷听。为师要说的是机密要事。掉脑袋的事!”赵玉瑾也回头恐吓道。

    陶夭夭听了二人这话,知道听不到墙角了。

    她大大方方地走出藏身之地,冲赵玉瑾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善:”小财迷?刚才不知道是哪位在众人面前夸我是大才女。变脸可真快。”

    赵玉瑾的眼光定在了陶夭夭锁骨间那颗木珠子上,微眯了下眼,暗忖,自己还在哪里见过这珠子?

    这珠子玉夭日日带着,他也没觉有什么特别,但今日再见,便觉刺眼。

    玉郎伸手把陶夭夭肩膀扳向后方,推她离开。

    赵玉瑾的眼光被他手腕上那串珠子烫了一下,阴沉着脸扭开了头。

    玉郎何等眼色,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把赵玉瑾带到书房,拴了门,自己却倚在窗前,看着陶夭夭磨磨蹭蹭离开,道:“王爷,请讲。”

    赵玉瑾只好从阴郁里暂时走出来,斟酌词语道:“相府的事有了些变故。陶清婉已被我母妃接至宫中居住。”

    玉郎眉头蹙起来,奇道:“你母妃此举为何?”

    赵玉瑾艰难权衡,最后还是实话实话了,毕竟宸王大婚,是能瞒过去的?

    玉郎脸上浮现个古怪的笑。

    赵玉瑾被那笑刺得心头更加难受,辩解道:“玉兄,你肯定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愿。只是以后的事,咱们怎么办?”

    玉郎牵了牵嘴角,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想弄死的人居然要成王妃,还下手不?自然得看赵玉瑾怎么想。

    赵玉瑾冷笑道:“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敢动我徒弟一根头发,我都要他掉了脑袋。”

    辰王一脸要弄死陶清婉的理所当然。

    玉郎一脸不置可否的笑意,看得赵玉瑾心里冒火。

    “交给我,这事你不要管了!”赵玉瑾又道,“皇宫你也不方便动手。”

    “可她若是你王妃了,还继续?”玉郎收回凭窗远放的目光,认真揣摩赵玉瑾脸色:“你还是斟酌一下为好,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她。”

    赵玉瑾却急了,说什么王妃,是那女人巴巴贴上来的。

    玉郎面有冰霜:“你最好记住今日之话,若她还有下次心怀不轨,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好,好,你要怎样就怎样吧,我来就是告诉你皇宫你不再方便,料理她的事交给我。”赵玉瑾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玉郎闻言,也觉得提议甚好,便道:“好。反正是你的王妃,你动手方便得很。”

    玉郎打开书房门,以为谈话可以结束了。

    毕竟他与这位王爷毫无私交,复仇临时同盟今日也宣告瓦解。

    可是辰王竟然不痛快地走,他好似还有什么话梗在喉咙里。

    他不时咳嗽,清喉咙,有些焦躁地在书房转圈。

    玉郎狐疑地看着那人,问:“王爷还有事吗?”

    “有。”赵玉瑾目光盯在玉郎右手腕,道:“你妹妹,我是必娶的,还请你不要阻拦。”

    玉郎一直是赵玉瑾情路上的假想敌,自从陶夭夭成了玉夭,他自然是派有专人盯着这二人。

    是以玉郎为求娶陶夭夭,在雨夜跪一宿的事,赵玉瑾早已知悉。

    还为此急得抓肝挠肺烧死无数脑细胞。

    找上玉郎母亲便是他筹谋许久的结果。

    当然从玉郎母亲处下手只是应对之一,此计成便成了,不成他自然会去求父皇为他赐婚。

    对陶夭夭,赵玉瑾是志在必得,无论多少阻力,我们的辰王都信心百倍他能跨越。

    毕竟他连侍妾的主意都能想得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却不曾想他母妃为了能和陶相联姻,怕赵玉瑾胡闹,居然也同意了他当天娶玉夭。

    如今,侯府老夫人同意嫁女,贵妃同意儿子娶媳妇,真是万事顺遂如意。

    赵玉瑾认为,天时地利都齐了,只要玉郎不捣乱,自己足以摆平他那个宝贝徒弟。

    真情实感撼动她也罢。

    威逼利诱也罢,殊途同归。

    只要娶了她,他会倾其所有让陶夭夭爱上他。

    就算不能,只要把她绑在身边,赵玉瑾觉得这一生也值了。

    玉郎却阴了脸,毫不给辰王面子,道:如今既然认了亲,归了宗,长兄如父,夭夭的婚事我这个做哥哥怕也做得了主。”

    赵玉瑾被呛得杵在当场,一肚子鬼火。

    玉郎连半眼都不想浪费在赵玉瑾身上,完全不维系“文明礼貌”的风度,冷着一张脸拉开房门,侧身一指门:“宸王请!”

    玉郎直接赶客。

    那脸色,那动作,那通身流露的气息,都像在说“滚!”

    赵玉瑾忍住火气,也冷冷道:“你母亲早收下我的聘礼。婚书已下,下月和陶清婉大婚之日,本王同时迎娶玉夭。”

    说完,辰王也不看玉郎是什么脸色,昂首就要出门。

    玉郎猛然扣住房门把赵玉瑾堵在里边,气得额前青筋暴起,目光如鹰隼盯在他脸上。

    赵玉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玉郎声音寒气逼人,一双眼睛却喷了火:“卑鄙!你问过夭夭的意见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珍视?你这和抢亲有什么区别?堂堂宸王竟然这样不折手段,简直令人不齿!”

    玉郎如一张硬弓,已拉满到极致,以致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赵玉瑾却冷笑:“这就算卑鄙?你信不信我还可以求父皇赐婚!”

    他一把推开玉郎,伸手去拉门,阴狠的语调脱口而出:“你知道抗旨不遵的下场!”

    这话让玉郎那张满弦硬弓终于崩断。

    他拳头捏得骨节咔哒做响,恨不能把赵玉瑾弄死在当场——太卑鄙!

    赵玉瑾完全不在意玉郎此刻的心情,也不在意人家会不会弄死他。

    他勾起一边嘴角,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了。

    玉郎克制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怒气,拳头最终没往赵玉瑾身上招呼。

    赵玉瑾是宸王,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这样的人,他要谁会得不到........

    玉郎的愤怒染上了悲意,身子一软,脱力的手便撑在了窗沿。

    赵玉瑾出了侯府,呼出一口长气,陡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轻快。

    有些话憋在心里伤了自己,倒不如泼出去让人家难受去。

    他本想再去看看陶夭夭,最后忍住了。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