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了?”
周叔还是不太明白言朝这么激动是因为什么。
“我有种直觉,这个孩子父亲绝对不是那个穷大学生。”
“这又是你哪门子的直觉?”
周叔看着言朝,猜不出这个小子哪里来这么大的精力。
“周叔,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的传家宝就归我。”
“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把您女儿给您带回来了。”
对周叔来说,除了女儿,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有吸引到他的了。
“再加一条,把少爷也带回来。”
这个赌局,言朝已经胜券在握。
棉尧抱着兜宝来到慕容医生的办公室里,先看到是坐在长椅上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草的老爷子。
老爷子面色慈祥,嘴角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本是随着年纪上升的眼神却是出奇的明亮。
棉尧没心思多看,目光看向了站在老爷子身边穿着白大褂的慕容医生。
“棉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戏已经开场,下半场可得由着慕容医生把这场戏唱完。
“您认识我?”
棉尧想了想,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一个老爷子,但现在看到老爷子这表情,仿佛早已经认识自己许久。
棉尧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
“棉小姐你的鞋垫做的可真的是精美,我都舍不得穿,收藏在家里。”
真要是鞋垫的事情,那棉尧也就没有其他可担心的了。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慕容医生接过棉尧手里的兜宝。
小家伙瞬间全身绷紧,刚刚还像是个柔软的小秋,仅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兜宝的小拳头都已经握了起来。
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准备防御。
“小朋友,你不用这么紧张,爷爷不是坏人。”
慕容医生看过太多孩子的疑难杂症,他们见到他不是哭就是迷茫,可手上这个仿佛要跟他干架一样的孩子,这倒是新鲜。
棉尧在来之前就已经给兜宝说了不少心理安慰。
小家伙向来很少相信别人,两年多里,除了家里的几个人,其他外人也就只有罗婶还稍微亲近些。
这冷不丁的抱到城市里,找到医生来看病,棉尧生怕小东西误伤了别人。
兜宝侧过头看向棉尧,刚刚还是一副难以亲近的表情,此刻已然多了几分温柔。
慕容医生看了看棉尧,又看了看兜宝,确定小家伙能够信任自己,这才抱起他站了起来。
“棉小姐,我去里面为宝宝诊治,还请你们二位在这里等候。”
慕容医生说完,便和一边的护士一同走进了另一边的诊断室。
聚焦灯突然打开,光亮从门口的门缝里渗透了出来。
棉尧坐立难安,眼神直直地看着门板下的那道光。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兜宝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又这么远。
“小尧,兜宝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罗婶看穿了棉尧的心思,抓起她的手继续安慰道,“兜宝那么聪明可爱,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老天爷残不残忍棉尧不知道,她现在一心只想要兜宝健健康康。
哪怕她再死一次,生活比现在还苦,她也愿意。
两个女人谈话间,刚刚坐在慕容医生身边不远处的老爷子目光倒是一直在棉尧身上流转。
从言朝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天会见到这个女人和那个患有哑病的孩子。
本来老爷子以为卫铮之所以坚持要去乡下做所谓的报恩,无非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些手段。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不太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眼前的棉尧是真的出自于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与关心。
只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何春生的?
老爷子倒是觉得,这孩子似乎有些眼熟。
“这位小姐,我是慕容医生的朋友,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叔。”
卫老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送到了棉尧跟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以后有困难,尽管跟我说。”
棉尧诧异的抬起头。
眼前的老爷子与自己素不相识,怎会有这般菩萨心肠?
从罗婶找到了慕容医生到现在,棉尧只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莫非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了?
“老先生,我无以为报,不知……”
“不用报答,我见识过你的手艺,要是以后孩子病好了,给我绣几双鞋垫就好。”
一双鞋垫的作用能有这么大?
棉尧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
可更不可能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还能有什么怀疑的?
棉尧收下了那张明信片,她心里很清楚,想要治好兜宝的病,需要的钱可能远远大于自己的想象。
“那真的太谢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
罗婶帮着谢过,言语里尽是感激。
卫老爷子离开后,看诊室里安安静静,只有里面的房间传来机器的声响。
棉尧只觉得时间仿佛是越来越久,她手心里细密的汗珠已经一点点的冒出来。
罗婶抓着她的手,赶紧摇了摇她的手臂,“小尧,你没事吧?”
从兜宝被带进去后,棉尧的心思似乎就没有一刻是稳定下来的。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兜宝会怎么样。”
棉尧的确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她只是担心里面的小东西。
罗婶这一刻才发现,棉尧早已不是那个对兜宝动辄打骂的人了。
两个女人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慕容先生的检查结果。
守在门口的言朝一直等到卫老爷子离开后这才能进入诊所。
看到不远处的棉尧,言朝不多想便走上前去。
“棉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棉尧听着声音抬起头,却是毫无印象。
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看着眼熟,但在棉尧的脑海里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应的上。
“棉小姐,你忘了,之前你在集市上卖鞋垫的时候,我还说过你一定会有贵人相助的。”
有这话提醒,棉尧可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坐在一旁的罗婶先一步惊讶起来,“你就是言先生吧,上次你想要收购我们的鞋垫但没有收购得成的那位。”
言朝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