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在卫铮身边这么久,什么时候吃过这的亏?
本来是卫铮叮嘱的事情,结果他愣是一双鞋垫都没有买下来。
只因为言朝出的价钱太高,棉尧担心这人来路不正,索性是理都不理。
“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不知道言朝先生过来也是来找慕容先生看病吗?”
棉尧目光清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言朝本来准备好的说辞,结果这一下被棉尧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他大好青年能看什么病?
“我和慕容医生是老熟人了,来约他喝酒,不成想遇见了你们。”
言朝还能说什么,胡诌的理由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
棉尧不再问下去,倒是身边的罗婶看见言朝的那一刻,直接的今天这一趟可没有白来。
先有了一位老爷子的名片,又有了这么一位大手笔的公子哥。
如今看来,今天带兜宝过来肯定是好兆头。
“棉小姐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言朝看着棉尧,这般近距离在灯光下细细的将女人看得清楚。
皮肤细腻光滑,如同雕刻出来的五官精致立体,那双清亮的眼神仿佛摄人心魄。
言朝算是明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卫铮也不例外。
“没有。”
棉尧平淡的回应,再没有任何想要和言朝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好在这时候慕容医生已经抱着兜宝走了出来。
棉尧立刻站起身,朝着慕容医生走去,抱过兜宝。
“慕容医生,我的孩子他怎么样?”
“很万幸,宝宝现在小,还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恢复。”
听到这,棉尧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怀里的兜宝趴在她的脖颈处,细细的呼吸气息让她内心更感踏实。
“那现在治疗过程是什么样子?”
若是以后每天都要来县城治病的话,棉尧要考虑要在县城里找个房子了。
“我可以先给你们配些药吃着,考虑到现在宝宝还小,需要等半年后,带着宝宝来医院做手术。”
“做手术?啥子手术?”
一旁的罗婶听得是心惊胆战。
本以为是吃药就好的,结果听到做手术这件事情她瞬间就慌了。
“是的,只能通过做手术来解决,药物只能抑制他的耳部神经发育。”
慕容医生就猜到说出做手术的话之后就不会有那般的容易。
棉尧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罗婶便要拿着她离开。
“棉小姐,你好好考虑,我给宝宝开的药等下让护士拿给你。”
慕容医生也不着急,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要把这个孩子的哑病治好。
可不仅仅是卫老爷子来托付的理由。
罗婶将棉尧带出诊室外,顺手关上了门。
“婶子,这是怎么了啊?”
棉尧不解。
“你是不是忘了我女儿是怎么没的?”
棉尧有一瞬间的错愕。
罗婶已经泪眼婆娑,声音里夹着的颤抖让她险些站不住脚。
棉尧这才回忆起,罗婶在十年前是有个小女儿的。
小女儿长得乖巧可爱又听话,是这村子里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可因为淋了一场大雨,生了感冒,一夜高烧不退过后误用了给牛吃的药,导致她异常肿胀。
当时医生说要做手术治疗,可这个孩子再也没有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
罗婶当时直接哭晕了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迅速消瘦,也就这样两三年的光景里才稍微好许多。
现在,罗婶一听到手术的字眼就忍不住的打哆嗦。
“婶子,当年囡囡那件事情是意外。”
棉尧虽没有当场经历,可现在这样的医疗条件和药物发展,她猜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意外?那什么不是意外?”
罗婶再也不能看着一个孩子躺在手术台上却下不来了。
尤其是兜宝,还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人。
“小尧,我知道你想要把兜宝的哑病治好,但是做手术是绝对不行的。”
罗婶身子发抖,看向兜宝的眼神里充满怜爱,生怕这么一个小不点的孩子也突然间没了。
棉尧不出声,心里很清楚,此刻不管怎么和罗婶解释,只怕罗婶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这个慕容医生的手术能力究竟如何自己也并不清楚。
护士拿出了一大袋的药走了出来。
“棉小姐,这是慕容医生给宝宝开的药,回家后一天吃两次就好,这个滴耳液在宝宝睡觉的时候给他滴一滴,是帮助以后做手术的。”
罗婶一把从护士的手里拿过药,语气跟着冷硬。
“多少钱,我们给你。”
“慕容医生说了,这些不要钱,但是半年后宝宝是否要手术,这件事情还得你们考虑清楚。”
棉尧点点头,道了谢,抱着兜宝离开了慕容医生的诊所。
一路上,罗婶一言不发。
怀里的孩子也已经睡着,棉尧侧着头倚在身后的草堆上,脑子里在想着慕容医生这次说的话。
到家里已经近乎是次日凌晨。
老太太和卫铮一夜未睡在等着棉尧和兜宝的回来。
兜宝睡的熟,被棉尧放在被窝里也是丝毫舍不得放下棉尧的手臂。
“怎么样啊,医生都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心急,这可是关乎到兜宝这一生的大事。
棉尧掰开兜宝的手,替他盖上被子,这才走出来和老太太,卫铮说起这次慕容医生的诊断。
空气仿佛进入了某种戛然而止的空间。
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卫铮看向棉尧,这个女人只怕早已在心里有了主意。
慕容医生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既然慕容医生说有很大的希望,那自然是件大好事。
更何况棉尧带回来的那些药,卫铮一眼便看出好些可都是有钱也难以买到的。
要不是有卫家和慕容家这关系在,卫铮还真不敢说兜宝这次的看诊这么顺利。
“奶奶,我想等一等再看看。”
棉尧知道老太太的想法,也只能做出等一等的妥协。
“可是等一等的结果不也是要让兜宝去做手术吗?”
罗婶家的囡囡,全村为之惋惜。
老太太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真的要轮到自己家。
“奶奶,我这几天去县里打听打听这个慕容医生,要是他的医术真的像是别人说的那样,那咱们就赌一把。”
棉尧没有别的办法。
她垂下眼眸,脸上的神色说不清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