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棉尧和卫铮来到客厅里,只见眼前的宾客已经围成了一个圈。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小少爷!”
棉尧看了眼这一圈外的人,没有兜宝的身影,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来。
“是兜宝!”
从未想过,心里的猜测竟然有一天会成为现实。
棉尧扒开这一圈人,眼眸睁大,在那一刻心被放大的了无数倍。
看到躺在地上嘴里吐出白色泡沫的兜宝,棉尧只觉得呼吸都带着极其强烈的钝痛。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仿佛突然间崩塌下来。
“宝儿!”
棉尧冲上前,膝盖在光滑的地面摩擦出深浅不一的细小伤口也毫无感觉。
“我来,我们现在送医院!”
卫铮直接横抱起兜宝,脸色阴沉的仿佛是这么多年来最为恐怖的一次。
言朝跟在身后,脸色也极其的难看。
“言朝,去查!”
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查个明明白白!
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兜宝下手!
言朝点头,当即安排自己的手下镇住了这个家宴的会场,紧接着便亲自带着另一队人去了别墅的院门口。
就在刚刚,别墅的门铃被人按响,仿佛是一如往常般的。
只是今天的送奶工来的有些晚,不过卫家的女佣并没当回事。
女佣收下牛奶后便回了后厨,巧的是兜宝那时候正在后厨。
兜宝看到牛奶,伸手要喝,女佣也没有多想,剪开牛奶袋子倒在杯子里递给了兜宝。
小家伙喝了不少,连嘴边的一点也不放过。
等到小家伙回到前厅里没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车里的棉尧伸手摸住了躺在了卫铮怀里的兜宝。
这个小家伙自两个月前做了那次手术过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她多希望兜宝哪怕是一辈子永远不会说话,也不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小家伙的脸色似乎开始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棉尧心疼的仿佛是有把刀在自己的心底里狠狠的剜住。
“不会有事的,宝儿不会有事的。”
卫铮不相信这一切。
他从未觉得时间像今天这么的缓慢。
“快点去医院,快啊!”
卫铮抬起头,车前的道路似乎更加的漫长宽阔,可唯独去医院的路到现在还看到一丁点的尽头。
这一条路,卫铮跑过无数趟,可唯独今天才觉得陌生。
谁都没有想到,家里出事的竟然是这个两三岁的孩子。
等到棉尧和卫铮抱着兜宝离开后,老爷子这才得知了楼下发生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卫家人站在一楼大厅里水也不敢出声。
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笼罩住了整个屋子。
与平日的慈祥温和不同,今天的老爷子仿佛带着让人难以靠近的疏远。
“这件事情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
老爷子的话如同出口的锐箭,在每个人的心上都插上狠狠地一刀。
客厅里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仿佛看谁都是老爷子口中的那个嫌疑人。
可他们忘了,老爷子的话是指所有人。
在老爷子的一声令下,这个卫家的老宅不出五分钟瞬间安静。
看着偌大的客厅一片狼藉,周叔不免心痛。
“老爷,要不去医院看看小少爷吧。”
了解老爷子的莫过于周叔。
这么多年,周叔早已知道老爷子的每个喜好。
“不去,在家里等消息。”
此刻去医院,无异于是给卫铮和棉尧增加了无形的压力。
“言朝已经带人去调查了。”
周叔说起言朝在卫铮离开后紧跟着也出了门。
“查,上天入地都得要给我把那个人查出来!”
老爷子忍无可忍,脸色上的恐怖越发的让人不敢直视。
“老爷,您回房间休息会吧,这里交给下人们打扫。”
老爷子干在这里坐着也实在不是一回事。
周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说服不了这个小老头。
“就在这里等着,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小尧的奶奶。”
老太太刚经历过棉尧被绑架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知道兜宝出事,老爷子还真担心老太太身子骨撑不住。
“好。”
周叔守在一边。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夜。
随着兜宝进了医院的急救室之后,站在门口的棉尧缩在卫铮的怀里,两个人已经无需再说些什么。
随着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棉尧的心跟着被人无限拉长,仿佛在那一刻有什么人在盯着她。
而此刻在桃花街的末尾小巷子里,一个简陋的屋子里发出暖黄色的灯光。
屋子里的一男一女脸色倒是相反。
“这件事情办的不错,明天我就跟江劭峰帮你好好说说情。”
何春生派的人可一直跟着卫铮他们一家三口进了医院这才回来告知他一切。
“何春生,你现在心真狠。”
罗海燕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
走出一步,她清楚自己无路可退,但还是感到忐忑。
“心狠?”
何春生笑了笑,步步向前。
他一个堂堂大学生,先是被村里的人误会自己和棉尧有一腿外,接着便是连自己的学都不能上。
家里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房子粮票油票肉票,都几乎被棉尧全部收走。
走到这一步,他早已毫无选择。
“罗海燕,你以为我想要这样?要不是棉尧逼得我,你真的以为我能舍得?”
在没有得知兜宝是卫铮的孩子之前,何春生可还教过那个孩子写字和简单算数。
兜宝的聪慧是极其少见的,在撇开棉尧这个母亲之后,何春生还真的挺喜欢这个孩子。
“你就没有想过,要是兜宝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怎么办?”
罗海燕有些难以相信。
事实上,她更加清楚,也许以后的自己真的会和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
何春生咬牙切齿,要是当初卫铮但凡会自己一点机会,也不至于到今天他会选择江劭峰。
罗海燕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看着何春生的脸。
屋外忽然打起了旱雷,罗海燕身子猛地一哆嗦。
“罗海燕,牛奶里的东西可是你自己下的,跟我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