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姐,你能不能先……”
“到底怎么样啊?”
不等医生说完话,嘴角抽动的样子更加揪心。
站在一边的卫铮已然看明白,这才上前握住了棉尧的手。
“小尧,别担心,宝儿没事。”
要是兜宝真的有什么意外,只怕这个医生出来后脸色都不好看。
“真的吗?”
棉尧难以置信,眼眸里的泪光跟着灯光莹润闪烁。
“真的没事。”
卫铮拉过棉尧的手,这个女人还是这般的胆小。
“相信我,宝儿没事了。”
挣脱了钳制的束缚,医生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走到一边,生怕再被棉尧猛地拉住。
棉尧转头看去,神情还在期待。
“是的,夫人,孩子真的已经没事了,好在你们送来及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有了医生肯定的话,棉尧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心底的那口气仿佛也跟着开始通顺起来。
“我们可以去看看孩子吗?”
卫铮太了解棉尧的心思。
此刻她要是看不到兜宝平安无事,棉尧是怎么也不会彻底相信的。
“可以,等下护士会把孩子送到病房里。”
医生惊恐的目光也跟着稍险些平稳了许多。
没一会,棉尧和卫铮来到了病房。
躺在洁白病床上的兜宝脸色明显苍白不少。
棉尧蹲坐在兜宝身边,眼神里的担忧从未减少。
病房门被人轻轻从外向内推开,夜间里的一丝薄凉跟着进入病房。
卫铮转头,见是言朝,使了个眼色这才走了出去。
“事情查的怎么样?”
“老板,是送奶工。”
言朝半低着头,心虚的不敢对上卫铮的眼神。
“一个送奶工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跟我们卫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结果和目的已经显而易见。
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老板,目前我只调查到真正的送奶工今天请假回了老家,新的送奶工是临时来帮忙的,等我们追到那个登记地址的时候,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好一个查无此人!
卫铮眸色冰冷,大有一种雷雨天气时候的轰烈。
只是这种轰烈里仿佛裹着不易察觉的惊恐。
言朝太了解卫铮的脾气,事情查到这个地步,他本无脸来见他。
“江家现在怎么样?”
卫铮眸色一转,骨冷的语气仿佛能冰冻一切。
“江劭峰最近在忙分公司的事情,现在他已不在本地,却了千里外的圳城。”
言朝这才微微抬起头,说着最近江劭峰的动作。
“圳城?”
卫铮眉头紧锁,这个江劭峰看来还真的是在自己的公司里安插了眼线。
圳城可是目前全国经济情况最好,发展最迅速的城市。
眼下卫氏集团的经营理念,大都也有借鉴圳城一些上市公司的经营。
卫铮本打算抽个空去圳城考察一番,不成想,江劭峰竟然先自己一步。
“那他的分公司如何?”
江氏集团现在的商业地位已然退步,江劭峰偏移重心,一心想着成为第二个卫氏集团。
“不好,资金链断裂。”
没有钱,再好的经营都是空话。
言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之所以资金链断裂,是因为江老爷子。”
“江叔?”
卫铮狐疑问道,紧跟着又想明白了一切。
“是江叔在暗地里操控?”
江老爷子自从醒来之后,一直都是安静的状态,可这个当初和卫老爷子建起这县城商界一半江山的人,怎能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这里面还有咱家老爷子的参与。”
说起老爷子,言朝就已然从今天晚上家里佣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卫铮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着屋内的情况。
棉尧一心都在兜宝的身上,眼神里的难过仿佛是一场铺天的洪水,将她牢牢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言朝离开后,卫铮走回病房里。
“这几天我要一趟远门。”
圳城的情况如何,卫铮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个江劭峰的手段不得不防。
“好。”
棉尧背对着他,轻声回应。
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卫铮做什么,棉尧都已经无心过问。
医院的消息传回到了卫家老宅。
“老爷,小少爷已经没事了,您可以放心了。”
周叔挂完电话,连忙跟老爷子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院子里树木摇曳,漆黑的天空中不时有闪亮划破这个空间。
“好。”
老爷子僵硬的身子这才仿佛有了几分力气。
他站起身,缓缓走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一夜大雨,病床上的兜宝却比往日更加安稳许多。
守在床边的棉尧一夜不敢合眼,紧握着兜宝的小手,似乎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晨起的阳光代替了昨日的滂沱,棉尧靠在墙边,转过头诧异的发现卫铮在看书。
这一夜没睡的,除了她,还有他。
“你去睡会吧,不是要出远门么?”
棉尧有些不忍。
这里有自己陪着就好,卫铮不必如此。
“我陪着你。”
卫铮抬起头,对上棉尧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圈微红,隐隐看出血丝。
“你去旁边睡一会,我今晚才出发。”
卫铮实在是心疼,可心底却又清楚,这个女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听自己的话。
“不用了,我去买早点,等下兜宝要是醒了就可以吃了。”
棉尧站起身,说完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我去。”
卫铮拦住了她。
以棉尧现在的身体情况,他实在是不放心。
“我真的没关系。”
棉尧试图挣脱开这个男人的手,可她力气再大终究还是被卫铮直接横抱放到一边的床上。
“听话。”
男人声音低沉,透着几分让人安睡的魔力。
卫铮拿过另一边的薄被,盖在棉尧的身上,这才顺平了她的发丝,“听话,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棉尧果然没有再动弹,只剩下那双熬了一整夜疲惫的眼神看着他。
等到卫铮离开后,棉尧侧过头睡着。
病房里静悄悄的,走廊尽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倒是逐渐在放大。
窗外的风吹动着房间的纱幔,病房门在此被人推开,纱幔鼓起的弧度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