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父亲？”
“嗯嗯，我今天过生日，晚上来是吧，好的。”
新的一天，方文余的电话照常打来，方子墨尽量保持平静的和他谈话。
“那个啊，你现在在哪呢？我们好久没见了不是...”
“哈哈哈，怎么，想你老爹了？”
“呵呵..”
“咳，我在那个什么什么广场这边...”
挂断电话，方文余说的广场距离这边不远，他与老板招呼一声，收拾一下，朝着那边走去。
“欸！方文余！”
来到广场，隔着老远，方子墨就看到父亲拿着个手机坐在石碓上左顾右盼像是等着什么。
“嗯？”
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方文余疑惑转过身。
发现是方子墨，当即，面露菊花般的笑容，笑骂道：“小崽子，反了天了，你还敢称呼老子的名字？”
在儿时，由于方文余经常喝酒出糗，方子墨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管着他。
多年下来，不像是父子，倒有一种处兄弟的感觉。
“哈哈哈...不这么喊你，你能知道是我？”
方子墨让自己强制忘掉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像是往常见面一般，和方文余开着玩笑。
“啪！”
一巴掌落在方子墨脑袋上，方文余搂过他的肩。
“大庭广众的，不知道给你老子留点面子？”
方文余一米八的大个子，在被儿子开了玩笑后，像是小孩一般，扭捏的在他耳畔说道。
“切”
方子墨不屑撇过头，自己老爸，自己清楚是什么模样。
就这两句，还远远没有到达二人相处的底线。
“走！儿子虽说没啥钱，知道这旁边有两家好店，我们去玩玩？”
暂且不说方文余为何会有昨天晚上的举动，方子墨准备慢慢和他交谈一番，打听一下近况。
“走！走啊，终于轮到你老子宰你了，这不得好好摆上几桌。”
“哼，自然...”
黑夜折断了夕阳的腰骨，在父子二人从饭店中走出，外面已经被漆黑笼罩，一排排闪着夺目亮光街灯，通往着回家的路。
“这边啊，老头...”
几个小时交谈下来，除了了解近况，二人喝了不少，方文余从饭店出来，就靠到一处街灯前，作出呕吐状。
“呕~我知道，我知道，妈的，臭小子，一年不见，这么能喝了？”
将身中不适吞吐完，方文余熟练的叼上一根烟，靠着街灯和他说话。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一会等我妈来了，我们继续。”
“......”
方子墨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烟，叼在嘴上，笑着回应。
但当方子墨说出这句后，方文余突然沉默不语，复杂的看了眼他。
“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
他满含感慨的说道。
“哈哈哈...老头，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意识到氛围的转变，方子墨心中升起不好预感，走到方文余身旁，拉着他的袖口，要往自己出租屋走。
方文余无言，在他眼神下摇摇头，胳膊用力，将袖口从他的手中挣脱开。
“既然见过面了，我就不去了，你和你妈好好谈谈...”
说完，方文余摸着他的脑袋，咳嗽一声，朝着黑暗中走去。
“去！你干嘛不去，你要干嘛去啊！”
方子墨急忙上前，再次拉住他。
“哈~困了，困了，我回酒店睡觉。”
方文余再次挣脱，佯装困意，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的朝着黑暗中走去。
“咯咯咯...”
看着方文余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方子墨牙齿咯咯作响，想要再次伸手抓住他，但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为什么？
他很想这么大喊一句，想要方文余回答。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方文余是个很认死理的事情，一次说不去可能是开玩笑，那第二次说不去，就是真正的下定决心。
尽管这样，方子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他离去后，与母亲说了几句，坐着出租车，向着昨晚的公寓驶去。
“砰！”
车门被他狠狠关上，在司机不善的眼神下，他交了车费，蹲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区门口。
不多时
一辆姗姗来迟的出租车出现，那熟悉的人影从车上走下。
方子墨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捂脸，喘着粗气。
就算他提前出现，和方文余谈心都不行吗？
父亲就一定要杀那个人？
为什么？
他离去了，等待着明晚。
第三次，他没有和方文余谈心，而是在小区门口喊住了进入公寓楼的方文余。
可无论他怎么说，方文余找了无数理由，脱身离去。
第四次，谈心之后，拦下方文余，被脱身离去后跟上，在卧室中阻止他的行为。
“方文余！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手将开锋的菜刀狠狠抓在手上，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可换来的，只有一个巴掌，那家男主还是被杀害。
怎么办？
这一夜，方子墨彻夜难眠，裹在被窝中疯狂思考着这些日子的一切。
难道就没有阻止方文余的事情？
没有。
他不得不认定这个事实，通红着眼睛，在被窝中强忍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可以佯装开心，平淡的度过每一天。
可是，就连心中那个最后的底线，都要被触及，都要被打破。
那他还活着干什么？
他活着为了什么？
当唯一的羁绊都被斩断，方子墨思考过往，朋友，亲人，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噌~”
黑暗的出租屋，寒光亮起。
方子墨愣在原地，看着那化为数据碎片的小刀。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系统？系统？！！！！
“这居然还是试炼吗？系统？”
像是平淡，波澜不惊，很是虚弱的声音响起。
没有人回应他，窗外再次亮起昨日的晨曦，将他的面容照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