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微微一愣,**的泪倏地就滚下来。
半晌,缓了缓情绪,她眼眸微动,声色清清哑哑:“你……走吧。”
或许把他留在身边本就是一种错。
老岩晦涩的目光落在她黑色的发顶上,良久才开口回道:“你要辞退我么?”
撑着床沿站起来,忍着已经发麻的脚底,沈青瓷将身上的外套拿下来递还给他,“这一次是真的,我不能再留你了。”
眼皮微微抬起,老岩看着眼前的西服,终究伸手接过,“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还是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老岩说着便转身往外走,身后忽然响起她有些生硬的声音:“等一下。”
往前迈着步子的脚微微一顿,却并没有转身看她。
“等我一下……”
沈青瓷连忙弯腰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走到他面前,“你在身边也待了有半年了,这些是给你的补偿,另谋出路吧。”
凝视着那打现金,老岩的面色微微一变……
沉默了片刻,他盯着她红肿的眼睛,道:“你真要辞退我吗?”
沈青瓷抿了抿唇,硬生生的将现金塞进他手里,“你走吧,你在我这儿总是变成出气筒,你应该有份更好更体面的工作。”
顿了顿,眸光有些飘散,“我爱他爱了很久,没有办法说放就放,你在我身边待着他难免会不高兴。总之,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厌弃你,只是……哎……”
话已至此,老岩没有不明白的道理了,只是默默地将现金塞进口袋里,随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吸了吸鼻子,沈青瓷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一点,拿出手机,她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蹙着眉头,忐忑的心直到第三次拨通电话,“闫伍,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狐媚的女声:“你找阿闫做什么?他已经烂醉如泥。”
阿闫跟她在一起后迟迟不跟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分手。
既然如此,她就帮他一把。
沈青瓷浑身一震,没想到顾闫伍的速度这么快,她只当对面是个酒女,不曾多想,直直的道:“地址发给我。阿闫是什么人我清楚,你别想挑拨离间。”
说完,她掐断了电话,没过一会儿便有消息传来:樊云酒店2860房间。来时记得带药,我怕你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阿闫做了什么?
她心底隐隐觉得奇怪,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胡乱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随即匆匆忙忙的赶过去。
从这儿到樊云酒店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沈青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她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未可知的风险。
将近十一点的樊云酒店有些安静,她一步一步靠近2860房间,整颗心不停的打颤。
“阿闫,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电话里的女声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传出来,沈青瓷面色瞬间惨白一片。
颤抖着手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顾闫伍那张俊俏的侧颜,旁边正是刚才通话的女人……
这,不是酒女?
这一幕像尖锐锋利的银针毫不留情的将她扎的遍体鳞伤。
她没想到顾闫伍竟然能做出这种事,那种绝望在心底一点点蔓延而开。
里面的女人像是感应到她的存在,故意问:“阿闫,你是爱我多点,还是爱你家里那个?”
女人一边故意暗示着意识不清的顾闫伍,引导他往下说。
沈青瓷抓着门把的手一点点攥紧,连指甲陷进手心里也没能察觉。
“我……我爱你。”顾闫伍酒水未醒,迷迷糊糊的说。
听到这话,沈青瓷一刻也不能多呆了,泪水瞬间就滚出来,烫伤了她的脸颊。
她捂住嘴,死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转身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沈青瓷一路压抑着奔跑到柏油马路上,昏黄的光晕映照在他有些瘦削萧索的面庞上,尽显凄凉。
眼泪早已干涸,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实在想不通!
夜半的柏油马路上没什么人影,路灯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显得很是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瓷刚刚从冰凉的地上站起来,一股劲道的力量便将她用力的拉扯着。
还没能叫出声,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面包车内,双肩被人桎梏着,动弹不得。
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你……你们想干嘛?”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叼着根烟,嘴角在缭绕的烟雾中勾勒出一抹嘲讽:“我们想干嘛?呵呵……”
笑了两声后,男人的脸色变得神秘莫测,他一把揪住沈青瓷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长得倒是水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处了。”
话音一落,她心中大骇,面无血色,脑子里浮现了无数可怕的画面。
“你们放开……”她怒吼道,心底的胆怯无法掩饰。
话还没说完,脖颈间便落实了一道力度,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市郊的一间地下室里,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炽灯虚弱的亮着,淡淡的打在被绑住的女子身上。
一抹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住,手脚皆被粗沥的麻绳紧紧捆住,嘴巴被一层透明胶布牢牢粘住,毫无动弹的余地。
渐渐清醒过来的沈青瓷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肢体让她感到异常难受。
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更让她全身发冷。
这些人,到底是谁?
又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
“砰——”
地下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下彻底将沈青瓷吓的清醒。
“唔……”她艰难的扭动着,呜咽声从鼻腔里发出来。
黑布被猛的摘掉,沈青瓷狠狠的皱眉,还没能睁开眼,一把冰寒的匕首便紧紧的挨在面庞上。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面前蹲着一个穿着墨绿色衬衫的男人,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眉眼间透露着一股商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