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屠了一村
“有的人奸邪，但是对朋友确却是忠义；有的人嗜杀，但是对家人却是仁爱……人皆有两面。”
章居正身上的气质顿时少了几分猥琐。
凌云听着章居正的话，也是若有所思。
他知道章居正是在点化赵俊。
“无非两个字‘正我’”
“正我？”
赵俊面露不解之色。
“正我，慎独。”
章居正偷偷瞄了一眼凌云，面带得意之色。
他的潜台词是：看吧，我讲得是不是还挺好。
那表情活脱脱像是等着吃糖的孩子。
“真是高明。”
凌云很配合的赞叹了一句。
章居正的脸顿时乐得像一朵很普通的菊花。
赵俊只是一个山里的娃娃，跟着先生学过几天识字，到那时还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学问。
此时赵俊的眼神之中已经略带迷茫之色。
章居正继续掉书袋：“打狗棍法也是基于此道，是为正我之道，虽然强势，但是皆为自保，不似其他杀伐之道。”
这一段主要是章居正为了卖弄自己的打狗棍法有多厉害。
凌云很配合的鼓了鼓掌，对着眼露迷茫的赵俊说道：“赵俊，还不快谢谢师傅。”
赵俊虽然听得云山雾罩的，但是凌云的这句话他听得真切。
“谢谢师父。”
“哎，我还没准备收下他呢，你知道天下多少天骄等着拜我为师呢，你就这么塞给我一个徒弟？”
这句话是章居正对着凌云说的。
“你就当为了收了一个小师弟吧。”
一听这话，章居正乐了：“那行，看在你这个徒弟的份上，我就收下他吧。”
赵俊大概明白了章居正和凌云两人之间的关系了：“谢谢师父，谢谢师兄。”
“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很。”
章居正略带赞赏的看着赵俊。
“哎，老头，启圣书院的长老每三年只能特招一位学生，你这直接带回去两个，没关系吧？”
章居正本来笑嘻嘻的表情顿时石化在了脸上。
刚才还让我收一个小师弟呢，现在又喊我老头了……
反正章居正都已经答应收下赵俊了，凌云也不担心他会反悔。
这糟老头子虽然有点不太靠谱，可是也断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辈。
章居正吹胡子瞪眼，他是被凌云拿捏得死死的。
“你小子，就不能叫我一声师父听听，你看小师弟嘴多甜。”
赵俊喜笑颜开，听这话，这老头……师父是答应收下自己了。
“您老人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反正左右也不过是一个称呼，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章居正被凌云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对，对……不对！我这个老人家在意！”
章居正被夸得有点迷糊，但是立即咂摸出来凌云说的是反话。
章居正答应白云叟要还白云叟的人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知道凌云的潜力究竟有多恐怖。
要是日后凌云登顶此方世界第一人，到时候喊自己一声师父，岂不是美滋滋。
可是凌云这小子实在是太滑头了，完全不给章居正这个机会。
“算了，我是拿你小子没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喊我师父的。”
章居正登时得意起来，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底气。
“起来吧，别跪着了。”
章居正看着毕恭毕敬跪在身前的赵俊说道。
“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了碰到我，再加上这小子为你求情，要不然我才不会收下你呢？”
章居正此时一脸的傲娇。
不过这也算是事实，确实六国之中有不少的青年才俊想要拜这个邋遢的老头子为师。
再怎么说也是圣启书院三大长老之一，也是正儿八经的天灵境武者。
“谢谢师父，谢谢师兄。”
赵俊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师父，师兄，我想先安葬了奶奶和小妹。
我想再回村里看看……”
赵俊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他生怕章居正和凌云不答应。
“嗯。”
章居正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应当的。”
凌云把马夫招了过来，把老太太和小女孩儿的尸体放到了马车上。
然后就着月光缓缓的往赵俊所在的村子里走去。
月光如水，亦如寒冰。
前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当走得愈发近了，才看到是着了火的房屋。
偌大的一个村子，连鸡犬之声都不可闻，除了火苗的噼啪之声，其余的便是死寂。
月光下，赵俊脸色铁青。
凌云和章居正两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山匪会如此的丧尽天良。
一时不快，便屠一村。
这和妖魔有什么区别。
当天空出现亮光的时候，整整三百一十五具尸体横陈在朝阳之下。
那些烧了一宿的房屋，此时也渐渐的有熄灭之势。
整个村子除了赵俊还活着，其他的再无活口，无论男女老幼，家禽牲畜……
这些尸体都只是用草席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对于横尸于野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凌云用剑气掘出了整整三百一十五个坟茔。
坟茔之下埋葬的尽是无辜的生灵。
看着正在每座坟茔之下跪别的赵俊，凌云只觉得自己的凡尘之心被拨动了一下。
“老头子，你说这天下人心为何这般恶？”
章居正也是轻轻叹息一声：“之前听过须弥子讲经，他常言‘心如明镜台’，人心本是通达的，只是被恶念所染。
院长说‘人心不古’，是世俗的教化不够。
像他们两位这般的人物都对人心持有分歧，我如何能够看破呢。”
章居正严肃起来的时候，也颇有些高人风范，但是当他的小拇指又伸进自己鼻孔里的时候，他的形象又猥琐了几分。
“只有手中持剑，才不会被这世道污了眼。”
璧渊剑鸣如龙吟，飘荡在凌云身边。
“小子，你想的太多啦，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么多干啥，累心累身。”
章居正想在凌云身上擦一下手指，但是被凌云及时的避开了。
想来这也是章居正放浪形骸的原因吧。
身在世俗里，心在红尘外。
赵俊跪拜完了所有的坟茔，缓缓的往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走啦。”
章居正招呼了凌云一声，便先回到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