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吧?还要不要吃些其它东西?肚子饿不饿?”
“不,就是累。”
一粒参丸子下去十多分钟吧,陈卓的心绞痛就慢慢消失了,不痛,但整个人就是大病一场之后的样子,虚弱得,连他最惯用的耍帅小表情都没有了。
方若想起空间新出品的苹果,出去拿了一个进来,给他剥了一只,还切小块小块的,让他吃起来方便些。
在切苹果时候,方若就已经困得受不了,头一点一点地,随时都能睡过去。
陈卓三两下吃完,他睡到床的里边。
“若若,你陪我睡一会,放心,我一动不动,绝对老实躺着。”
“……”
方若不是怕他不老实,而是不合适,这事要被人知道,好吧,被人知道也没事,他们是合法夫妻。
困得不行了,不跟一个病人去计较。
方若找了张薄被,爬上床,把被子一卷,像个蚕宝宝一样,不一会就睡着。
陈卓如他说的那样,确实安分,他想不安分也不敢啊,更没那个心力,冷,浑身冷嗖嗖的。他每次病发服了药之后,体温都会降许多,现在是比之前哪一次都要更冷。
陈卓冷得,自己又下床去找了厚被子盖,就是没办法把自己捂热。
他折腾的这期间,方若愣是没被吵到,睡得香甜,可见她累成什么样,陈卓就更不忍心叫醒她了。
冷极的人,对于暖和的地方很敏感也很渴望,陈卓这就越来越靠近方若,然后实在受不了,就把方若当个暖水袋一样,贴着心口抱着才感觉到一点暖意。
方若可以说是被冷醒的,还是被冷了几个小时才醒!
睁眼就是一个冷颤,瞬间人间清醒了,床上还有别人!
这个别人现在像条冰棍一样缠她身上!
虽说大夏天的身边有块冰会很舒服,可方若并不热呢,她空间里的瓜果子有降火去燥作用。
“陈卓,你为什么不喊我?”
“你累,不忍心喊。”
方若要掰开搂着她的手,可掰不开,倒是可以转身,转过去,两人成了面对面。本是习惯的伸手去探一下他的额头,这才又想到,他贴着她的身体,整个人都冰的,额头还能有例外?
“怎么能冷成这样?快去医院啊。”
“之前也发生过这样,我的病去医院没用,只能熬,熬过去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的药搞忘的,那现在怎么办?我能帮你什么吗?”
“没事的。”
就这?还没事?说话牙齿都在打颤,要不是心理强大一些,怕早就熬不过去,自己放弃掉。
方若愧疚死了,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火炉给他烤,抱就让他抱着吧,甚至还贴得近一些。
“要是熬不过去呢?”
“那你就真的成寡妇了。”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然,我还是起床吧,给你做点热的东西吃?”
“也好,可我还要多抱一会。”
这种问题,方若答不出可以两个字,但也没再动,一晚上都抱了,还差这一点?
再说,现在的陈卓,真的好乖乖哦,没有以往直勾勾的、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他此时就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奶狗崽子。
方若很自然地抬手去撸了一把陈卓的狗头。
今天的他就是变了一个人,不粘糊人,说一会就只抱多了一会,便放开让方若起来。
找了件自己做的休闲家居裙子,方若拿起就下楼去换。心里还在想要做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吃了能变暖和?
炖参汤?婶子他们仨早就去了店里,炖也行,方若看了眼院墙边上的鸡窝,才建好还没来得及买小鸡回来养呢。
只有上集市买了,自行车没在,走路来回又费时间。
喊许茂堂起来帮忙开车去?也只能如此了,方若上楼准备去喊人,瞄见了二楼桌上的汽车钥匙。
不得不说,她手痒了。
不是上次被她吐槽过的轻飘的小轿车,这是新换的崭新的吉普,看着异常有年代感,现正停在她家门口,只需钥匙轻轻一拧,一脚下去,就能到集市那头。
集市上,卖鸡的帮忙杀鸡的活儿这时候是不流行,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多花几元钱,别说杀鸡了,让杀只牛都不成问题。
方若胆子上来了,她身上的无解之迷反正已经够多的,也不差会开车这一茬,开就完了,抓起钥匙就出门。
二楼,方若房间对着院门的窗户边上,陈卓看得清清楚楚,小媳妇开车门坐进车子里的动作,绝对的老司机啊,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能经历这种奇遇,别人也可以,她是方若?她不是方若?
上辈子被病痛折腾死的陈卓,重新回到年少时再活一次,他是陈卓,没变。
可方若,从一开始就不认识他,那么方若就不是方若的前身,应该是另一个后世女子借了方若的身体活着。一定是这样,不然,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所以,方若现在所经历的事与上辈子的事没法重合,就解释得过去了,那么他上辈子无法得到的人,这辈子,不但人,还有心,全是他的!
不管她是谁,顶了方若的名字,就必须是他陈卓的媳妇!
她不主动开口说,就当不知道,谁没点秘密呢,陈卓想通了,又裹紧被子回床上等饭吃。
有车就是快,五分钟到了集市,卖鸡的有几个,都是那种竹子编织的鸡笼子,里面就几只鸡,谁要抓出来就秤,确实没有代客杀鸡这种服务,就算人家愿意帮忙杀,没热水,没法操作。
“大婶,我全买了你的鸡,你能不能跟我到我家,帮我杀一只?会杀鸡的人都没在家,我多给十元钱人工。”
“哎,可以,可以。”
方若问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她笼子的鸡最少,剩下两只。
十元钱,那必须干啊。
大婶提着她的鸡笼子,到有大秤的摊位上借着秤了下,算好了价钱,高高兴兴的提着鸡笼子跟着上了方若的汽车。
也是几分钟,车就停回到自家院门前。
只有方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大婶帮挑了大的一只,三两下放了血,热水一滚,拔毛,开膛,一气呵成,头尾不到十五分钟,鸡肉就已经剁了放下锅。
往锅里加水,方若手忙脚乱的往土灶里猛添柴火,
旁边的大婶一看她那样就知是个不会做饭的,难怪要花高价雇人杀鸡呢。
“姑娘,不是这样的,哎呀,我来帮你。”大婶是干活的好手,很看不惯有人这么霍霍厨房的柴火。
“好,谢谢大婶。”
“你是要炖鸡汤?光鸡,其它不放了吗?”
“有的有的,我上楼去拿点药材,对了大婶,你帮我看看这些有什么可以放的?”
方若把厨房里存干货的箩筐提了出来,让大婶帮着挑,她上楼去拿人参,顺便把车钥匙放回原位。
大婶还帮着洗了米放另一个锅里,造好火,交代方若怎么添柴,这才提着空笼子要走。
方若不但给了人工钱,还拿了一袋子香瓜和苹果给大婶带上。
“对了姑娘,你家吃鱼吗?我差不多天天到集市上卖,有时是泥鳅,有时候是塘鱼,家里老头子下河时不时的得些鱼。你放心,我还帮你杀好下锅。”
“河鱼?好啊,明天和后天都要。”
这两天都在家,方若也直觉陈卓定会住两天才会走。
在鸡汤的香味飘到二楼时候,陈卓才让许茂堂下楼,问问要不要去喊九婶和那两孩子回来吃饭。
“不用,你帮我送一碗鸡肉过去就行。”
方若找来最大的不锈钢盆子,装了半盆鸡肉,加了几勺子汤盖好给许茂堂开车带过去。只送菜,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婶子肯定已经把米放锅里,就缺菜。
吴彩凤觉得中午回去吃饭来回路上都耽搁时间,就在铺子后边搭了个简易灶,煮个青菜粥,瘦肉粥,或下个面条啥的,母子仨的午饭就解决了。
“饭好了?”
“嗯,你怎么起来了?还冷吗?”
陈卓才好了那么一点骚病又犯了,凑那么近也不知是闻鸡汤香味还是姑娘香味。
“好多了,鸡汤啊?很浓的参味,你放了多少的参?”
“1根,快试试,我第一次做饭。”
参多,任性。
那得赶紧吃啊,第一次就该全是他的。
才喝了两口,心口窝又堵上了,也不知她之前活了多久,有没嫁人有没谈过恋爱,想到她有可能在别人的怀抱里,陈卓就难受得要疯。
“怎么?是盐多了?还是不好喝?”
“好喝,没其它菜了?”
“没,鸡肉当菜,鸡汤泡饭吃,不过你起码得喝两碗汤。”
“没问题。”
方若给陈卓盛第二碗汤时,许茂堂回来,然后一人一碗米饭泡参汤!
最后也不知道剩下多少汤,总之陈卓包圆了,这么说吧,那种大铁锅,半锅的鸡汤,有一半是吃进了他的肚子。
吃完了,方若去摸了一下他额头和手掌心,终于回暖,不再像死人那样的冰冷。
“有效啊,今晚再把那只鸡也杀了炖参吧?”
“我没问题。”
“陈少,我有问题。”
许茂堂在厨房门口洗碗,洗着洗着,一滴滴的血从鼻子往洗碗盆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