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芙蓉不识字,她凑过去也看不懂,急得跳脚:“写了啥你快念念啊。”
沈君山念不出口,他脸都涨成了紫红色。
韩娇娇笑道:“信上说:你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没了你我的器官都不运转了,你是我的命,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跟你生娃,答应我吧,咱们三年抱两个!”
沈君山张了张嘴,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
想说话却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口。
太羞人了!
海芳小学毕业,字也没认全,她只知道要生娃,你是我的命这两句,其余也没看过。
侯田就更没看过了。
今天第一次听到信的内容,她的老脸也羞红了。
连甘芙蓉都愣了:“这是君山写的?看不出来啊。”
“当然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给人写过情书,连娇娇也没有!”
“这点我作证啊,他就是个榆木疙瘩,一天到晚话都没两句,除了工作报告以外只会写策划了,让他写情书绝对不可能。”
沈君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眼神似乎有点幽怨。
韩娇娇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还以为沈君山在感谢他。
就差回句不谢了。
沈君山想把情书毁尸灭迹,无奈东西在侯田手里,他碰不着。
韩娇娇接过纽扣:“还有这颗纽扣,我记得没错的话是野战部队的服装规格,君山五年前就离开野战队了,你是在五年前收到的?”
沈君山连忙点头。
他早就没那套制服了,怎么可能送呢!
海芳惊呆呆地摇头:“是去年年头。”
“那应该不可能,去年他要跟你订婚的话,也应该送些手头的东西,这玩意也送不出手啊。”
甘芙蓉突然拍腿:“我明白了!这事情有鬼,小芳,东西是君山给你的?他回来跟你相过吗?”
终于有人说到点子上了!
沈君山出去之后,只在三年前回来过一次,后来都在外面,逢年过节也没回来。
他没回来就不可能相亲,也不可能写扑倒海芳的情书。
芙蓉婶在韩娇娇心里的形象突然拔高,变成了乡村的头部智力担当!
“海芳,我觉得里面有误会,我想你还是去查一下这封信的字迹,我老公的字还挺好看的,这封信瞧着却像个初中生写的,肯定有鬼。”
“初中生……”
海芳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金宝不就是初中毕业吗!
海芳顿时眼泪哗哗地淌,指着院内的金桂芝:“东西是你给我的,也是你说君山哥要跟我结婚,后来也是你说他被人迷了眼,让我先等等再帮我找机会!”
侯田气愤地瞪过去:“金桂芝,这是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金桂芝脸色煞白地愣在院子里。
刚才她就想跑了,无奈双脚不听使唤,挪了几分钟都没动。
她硬着头皮胡扯:“咋不是君山写的,就是他,他现在是不想承认!”
“我没有!”
沈君山拧着眉,抽出上衣口袋的钢笔写了韩娇娇的名字。
洋洋洒洒,苍劲有力。
跟信上的字迹截然不同。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三年前家探亲的时候,你让我把用旧的东西都带回来不要浪费了,我把衣服和鞋子都拿回来了,这扣子是当时旧衣服上的对吧?”
金桂芝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韩娇娇笑死了,她挺佩服金桂芝的手段和胆量,在偷鸡摸狗这种事情上,她的水准让人惊叹。
海芳不敢相信:“桂芝婶,她说的是真的?”
“不、不是的,是君山瞧上了你,他不好意思开口,我才找金宝帮忙写的。”
“破案了!沈金宝写的!她自己都承认了!”
韩娇娇玩心都起了:“信是沈金宝写的,东西是金桂芝送的,这不就是沈金宝跟你下聘了吗?你应该找他啊。”
“谁要沈金宝了!我不要!妈,我不要跟沈金宝订婚,我不要!”
“沈君山,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沈君山严肃地说道:“我没做过,不需要对你有说法。”
韩娇娇觉得好笑,事情已经明朗了,他们不去缠着沈金宝,反而找沈君山要说法。
咋的,能者多劳,连家里亲戚的媳妇都要伸一手?
还好沈君山立场坚定脑子也清醒,没被女人的眼泪冲昏头脑。
海芳当场大哭引来了不少人。
侯田顺势就要去揍金桂芝,还是甘芙蓉立场稳定,先把人按住了,再问沈君山:“你发誓没做过?”
“我发誓。”
韩娇娇:“部队的制服是好料子,我相信还能找到那件制服,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金桂芝听完就腿软地跪了。
当初就是因为料子好,她才让沈君山带回来给她的,这些年还舍不得穿呢,一直收在箱子底部压着,打算儿子结婚的时候改了再用。
她送扣子也是因为手别拿得出手的都挺贵,这扣子金灿灿的挺好看,瞧着也值钱。
早知道会留下把柄,当初就随便抓把草啊花的,也省的这么多麻烦了。
韩娇娇冷笑:“看来不用搜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韩娇娇刚要走,侯田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站住!你们不给说法不许走!这事儿没完!”
这下韩娇娇也火了,她用力甩开侯田,当着一众人的面质问:“信不是我家君山写的,东西也不是他送的,他连你们家大门都没进过,轮得到你找他要说法?”
海芳哭啼:“可我是真心喜欢君山哥的呀!”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甘芙蓉也吆喝:“小芳你不能胡说了,这事情很明确,你不能再闹了!”
“芙蓉婶说的对,我跟君山是合法夫妻,你们这些做法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家的名誉和生活,再闹下去,我就跟你们走公了,好好算算这笔账!”
沈君山看着霸气的韩娇娇,心底多了些暖意。
他站出来说道:“我和娇娇也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找我们要说法。”
“那我应该找谁?我也很冤枉啊!”
海芳哭成了泪人,母女两个心里的火都没地方撒。
沈君山指向院内的金桂芝,冷冷说道:“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