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的，意外的警觉呢，应该是发现了吾的存在了。”
姬丝秀忒似乎想起了之前感受到的视线，对林川说道。
“之前和那个大叔也交谈过，他说碰见过一个不得了的小姑娘，想必就是刚才的那个女人。”
“虽然只是一介人类，但未来或许会对汝有所帮助。”
“你的话一直这么多吗？”
“唔嗯，吾本来就属于喜欢说话的哪一类，这么长时间没有倾诉对象，难免有些太过兴奋。”
林川不理会耳边絮絮叨叨的吸血鬼，悠闲得看着人来人往。
现在尚且还是白天，街道上的都是行人车辆，要是到了晚上，街道上可能就不止有人在行走了。
即便没有人来算命，林川的生活开支也是有人负责，自从上次随便提点了某个开工厂的大叔，使其躲过了倒闭的风潮之后，林川的卡上就一直能收到对方的汇款。
之前和萨塔尼亚说的五弊三缺自然是忽悠她的，干扰一介凡人的命运也不需要付出代价，此方世界的天道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只要不是太过分，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脉，都不会有任何后果反映在林川身上。
就算有，也不过是比平时到倒霉一点的程度。
“那个……”
摊位前，一道身影已经坐下。
来生意了？
林川稍微坐正，收起了散漫的姿态，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顾客。
对方似乎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相还算可以，就是身上的衣品实在令人难以恭维，黑色的运动服就像是在樱花国随处可见的宅家无业游民。
对方似乎十分紧张，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
不是，你个大男人捏什么衣角啊混蛋。
林川忍着想要吐槽的冲动，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算命？”
看看，这个就叫做专业。
被主动询问的青年想起了自己来到这的目的，连忙开口道。
“不是算命，我是来求开运的物件。听说你这里十分灵验，所以想要求一样可以开运物件。”
“细说。”
林川“认真”看了对方一下，忽然来了些许兴趣。
有意思，从杀戮愿望之中诞生的神明吗？
上次在学校那边准备料理那条蛇的就是他吧？难不成不记得我了？
来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
运动服青年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
“我叫做夜斗，是一位神明。”
他有些看了林川一眼，似乎想要看后者的反应。
一般来说，只要他说出自己是神明这件事，很多的占卜师都会眼神放光，然后给自己推销各种物品。
然而，面前的这位神秘青年似乎有些不一样，对方没有把他当做神经病，也没有把他赶走，而是微微颔首，眼神清澈，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继续说啊。”
听到对方的催促，夜斗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产生了林川有些熟悉的变化。
“我乃是夜斗神，拥有万千虔诚信徒，神社遍布全世界，被人们敬爱的高天原第一人气的神！”
林川再次看了一眼夜斗寒酸的打扮，点了点头。
“看来你生活得十分如意，如此成功的人似乎并不需要转运，正好我也准备收摊走人了。”
林川说完就要起身。
“千万不要这样做！”
林川刚要迈步，就被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抱住了脚踝。
脚下，自称为夜斗神的年轻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口道。
“那些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还处在奋斗的路上，努力地攒钱建造自己的神社，但是最近却遭遇了困境，一直跟在我手下工作的神器选择离开我。”
“神明没有了神器，就很难发挥自身的实力。”
“现在的我实在是太倒霉了，所以想要寻求转运之物！！”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夜斗说出实情后，林川问道。
“上次在白银大叔的家里帮忙做工的时候，得知了高人你的存在，所以这次想来你这里寻求指点！！”
“请您务必帮帮我，这里是我所有的存款了！”
夜斗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大号酒瓶，其中满是五元硬币。
“为什么都是五元？”
“啊……香油钱不都是五元吗？”（樱花语中，五元=有缘）
林川坐了回去，望着因为被迫承认无能而有些沮丧的夜斗道。
“所以，你现在没有人信仰？”
“是。”
“也没有自己的神社？”
“……对”
“手下也没有神器？”
“……确实……”
随着林川的发问，夜斗的头一点点垂下，就像是被言语化作的利剑贯穿。
“那你不是应该拿着转运的钱去好好营销自己，招募神器吗？来我这干什么？”
夜斗闻言傻了。
“这个建议……实在是过于现实，请容我消化一会。”
“……要想获得很多人的信仰，实在是太难了。”
“没有人信仰你，也没有神社的话，你就会消失对吧？”
一针见血的话令夜斗瞳孔一缩，双手下意识攥起。
“这样的东西，我也见过一些，不过它们可不是什么神明，而是怪谈。”
“我其实想问……”
“为何你不效仿都市怪谈之中的那些存在的做法呢？”
“利用自己的力量，制造慌乱，传播名为恐惧的瘟疫，最后让所有人都记住你。”
“有名的都市怪谈，甚至可以一直流传数十年数百年经久不衰。”
“正如同正神和邪神一般，心的善良的人会信奉正神，而心底邪恶的人则会信奉邪神，对于你来说，被什么样的人信奉没有丝毫影响。恶人也有信仰不是吗？甚至比常人更需要。”
“行邪恶之事的他们，更需要有个精神寄托。”
“而且，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也做过……”
夜斗遍体生寒，刚抬头却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仿佛将其剖开，将每一个角落全部看穿的眼神。
“杀过人，可以否认，但身上的煞气却是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