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摆狮,武将立戟。”
“贾家虽不能立戟,但武勋世家,以武人治家,合情合理。”
“我观如今这两府内外,小厮、丫鬟众多,却无经用之人。”
“若是遇见匪盗之人,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目光如炬,贾玚开口道。
依国朝制度,太庙、社、宫殿各施二十四戟。
勋贵世家,国公十六戟,侯爵:十四戟、十二戟、十戟;伯爵八戟,子爵六戟,男爵四戟。
一品文官门前石狮子头部有十三个鬈毛疙瘩,谓之“十三太保”,从一品十二个。
二品十一个,从二品十个;三品九个,从三品八个;四品七个,从四品六个,依次递增。
当然,这种石狮子与宁国府、荣国府门前的并非一样,乃是内务府特制,箱形之上雕琢,意誉官印。
以贾玚如今的一等侯爵位,可在虎贲侯府门前立十四戟,但不可移于宁国府,因为这戟只有一套。
不过,按照国朝规制,勋贵能携带部曲,公侯皆为超品,同三百人。
这些部曲自然是可以分给底下亲戚,安排守卫的。
刚好,新月骑便是三百人。
“二弟的意思是?”
贾珍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难不成把家里丫鬟、小厮当作士卒训练一番吗?
迎着众人的疑惑眼神,贾玚指着身旁的新月骑,淡淡道:“我之麾下有三百女骑。”
“正合适布于内院,日后进出各院,皆有她们负责守卫,如何?”
“若是老太太、赦叔、大哥同意的话,那明日我便让她们开始值守内院。”
“这些新月骑只负责值守,并不参与内院任何事务。”
“如此甚好!”
贾珍、贾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邢夫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可。”
榻上的贾母眼看着都同意了,也只能点头应允。
“哦,对了。”
“我这些新月骑可是从血火中厮杀走出来的精锐。”
“像是寻常青壮,手里有刀的情况下,对付十数个不成问题。”
“诸位可莫要动了别的心思。”
说着,贾玚玩味的看了贾珍、贾赦一眼。
顿时。
贾珍、贾赦浑身一震,赶紧说道:“不敢,不敢!”
方才他们见哪些女骑如此娇俏,颇有冷美人姿态,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可贾玚这一说完,谁还敢动作?
开玩笑!血火里走出的精锐,惹急了人家,一刀给砍了,那找谁说理去。
“好了,事都办完了,那我也不便久留西府,先回去了。”
紧接着。
贾玚扬了扬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荣禧堂。
见状,贾珍、贾蓉对贾母行了一礼,也随之离开。
贾赦则带着邢夫人返回了自己院子,贾母亦回了荣庆堂。
荣国府正堂一下子又恢复了那般冷清姿态,堂前鲜血被小厮们趁夜清洗了个干净,但空气中隐隐泛着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今夜这一遭,想来宁、荣二府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忘怀。
....
“老爷。”
“你怎么让他安排女骑守卫内院?”
“这好不容易让王夫人倒了,正是收拾内院的时候。”
“现在平空出来了一群女骑,动又动不得,说又说不得,岂不是门神?”
刚一回院子,邢夫人就忍不住对贾赦说道。
她这个荣国府大夫人忍了这么些年,也该动动身了。
“无知蠢妇。”
贾赦看了邢夫人一眼,冷冷道:“你当玚哥儿是什么人?”
“堂堂虎贲侯做出的决定能容你更改?”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想寻死,自己便去,我只一封休书送你出去。”
“别像那荣禧堂的人,平白使得二弟吐了血,如今更是丢人现眼。”
什么?
闻言。
邢夫人脸色骤变,有些惊恐的看着贾赦。
这么些年,她对贾赦很了解,虽平日里混账,但却是一个有主见的男人。
贾赦能说出休了她的话,必然是深思熟虑定下,可见贾赦对触怒贾玚有多忌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此事?”
“一者,为了全玚哥儿的面子。”
“二者,同样是为了限制二房。”
注视着邢夫人,贾赦继续道:“往日这内院都是二房管着。”
“老太太那荣庆堂不说,咱们这院子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话。”
“王氏还没被废,你想着收权?就算被废了,链哥儿媳妇是个好相与的?”
“唯有让女骑进驻,把守内院,进出之人方能被你、我控制,这院子内至少不似以前漏风。”
“而荣国府内到处都是女骑,那王氏要想整治院内,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你没听玚哥儿说,这些女骑只负责守卫,不插手院中诸事。”
同邢夫人相比,贾赦简直就是‘天才’。
应允贾玚所提之事,不单单给了贾玚一个面子,更驳了贾母的面子。
往日,贾母喜爱贾政,不喜他,这让贾赦心中多有积怨,孝道在前,他不敢有任何做为。
今日这一机会可算是让他吐气扬眉。
更有借着新月骑,辖制二房,从而让大房存在感增强的想法。
“哦哦!”
邢夫人听后,有些若有所思。
贾赦也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地进了几个美婢房内,高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