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诸位既认贾家为开国勋贵之首,那我自然要背起这份责任。”
“过去上百年,贾家做此等事已是司空见惯。”
嘴角带笑,贾玚淡淡道。
年羹尧、岳钟琪不知道,可牛继宗、侯孝康、柳芳不会不知道。
建朝之前,贾家一门两国公看似显赫,实则却是太祖忌惮贾家,明面封赏,暗地打压。
否则,以宁、荣二公之功,怕是亲王都做得。
元丛一役,先荣国公贾代善、先宁国府主事一等伯贾敷另贾家二十余勋爵男丁全都陨落在辽东。
还是太上皇忌惮贾家势大,仅许了身后名,加封女眷,赐下金银珠玉。
到如今,两府承继人竟只是将军爵,宁国府贾珍更是三品将军,削无可削。
堂堂大乾勋贵顶级世家沦落至此,何其悲凉!
“几位叔父、兄长来的正巧。”
“玚日前刚刚得了一消息。”
“圣谕:清乡侯府、宣平侯府、承平侯府、弓陵侯府、补宁侯府不敬皇家,不事国朝,欺压地方,凌虐百姓,罪大恶极,当削去爵位,贬为庶民,举家发配至辽东充军。”
紧接着。
贾玚口中吐出了又一消息让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大变。
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清乡侯府、宣平侯府、承平侯府、弓陵侯府、补宁侯府同皇室陈家乃是出自同门,祖上为北周八柱国之一。
昔年,为了襄助太祖陈乾,五家倾家荡产,人丁更是死伤众多,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谁也没想到今上竟然因为一次北征,几家侯府没有派出嫡子,竟剥了爵位,举家发配辽东苦寒之地。
“不对呀,怎么没有史侯府?”
修国公府主事一等伯侯孝康有些疑惑的说道。
在这些开国勋贵家族中,除了他们五家,还有一家也没有出人,那便是史侯府。
第一代史侯因开国功封一等侯,后元丛一役,史家再立功,又蒙封三等侯,因此便成了保龄侯、忠靖侯。
一门两侯,国朝之中,显赫至极,却连一名嫡子都不愿派上战场。
这等罪过岂不是比上述五家更为深重。
怎么保龄侯府、忠靖侯府都没有受到惩罚?
一时间,众人想到了关键点,齐齐看向贾玚,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看来诸位叔父、兄长已经明白了。”
“我府老太君可是蒙太祖、太上皇敕封,今上更是礼遇有加。”
迎着他们的眼神,贾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今上当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牛继宗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
不只是他,侯孝康、柳芳、岳钟琪、年羹尧脸色都很僵硬。
用姻亲做理由,明明是薄待贾玚,现在却变成了贾玚替保龄侯府、忠靖侯府背锅。
这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年兄。”
“耗尽半生,呕心沥血方得三等云中伯之爵。”
“今日来我府上却是葬送了这雍熙一朝的仕途,你可后悔?”
突然间。
贾玚直勾勾的看向年羹尧,问道。
在场五人里面,牛继宗、侯孝康、柳芳早已同贾家站在一起,岳钟琪也在那日宣府夜上,同贾玚做了约定,唯有年羹尧是不必要前来的,但已经来了。
只这一瞬间,其余四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年羹尧身上,年羹尧心头百感交集,不断变换。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回道:“年某钦佩贾家忠义,亦赞叹虎贲侯骁勇。”
“今日既来了,就不曾后悔过,哪怕丧尽仕途,在所不惜!”
“说得好。”
闻言,贾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年羹尧可是一个潜力股,在原历史中,从一介进士做到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加封太保、一等公。
平定藏乱,平息罗卜藏丹津,立下赫赫战功。
若称岳钟琪为三朝名将,那年羹尧就是不折不扣的雍正朝军方顶梁柱。
现下,二人都已经加入贾家阵营,这浩荡天下,未来走势,贾玚已然掌握了小半。
“既然年兄愿意上这趟浑水,那我也不能辜负年兄信任。”
“今上还不是一言九鼎的天下之主,他不愿予年兄前程。”
“玚愿力挺年兄,这开国勋贵一脉的侯位如今已有缺失,是该让人补齐了。”
“多谢虎贲侯。”
年羹尧听到这话,激动难耐,赶紧起身拱手致谢。
哪怕他就算一心为国效力,以雍熙帝的凉薄,不知何时才能从这个三等伯爵晋升至侯爵。
可贾玚不一样,一个十六岁初次参军就能够封狼居胥,立下赫赫战功的人。
一个看似年幼却隐为开国勋贵之首的少年英杰。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竟要比雍熙帝的话更让人信服!
“此番大同之战,鞑靼损失惨重,车臣部全军覆没。”
“只剩下扎萨克图汗、土谢图汗领着残兵败将仓皇逃往北海。”
“北海之外仍有罗刹人虎视眈眈,想来无暇再南下。”
“喀尔喀部、土默特部盘踞在河套地,直面宁夏镇、榆林镇。”
“瓦剌各部经营漠西,要担心的也是固原镇、甘肃镇。”
“反倒是科尔沁部、兀良哈部、察哈尔部被驱赶至漠东,同女真接壤。”
“辽东镇、蓟州镇的压力一下子变得非常大,山海关外形势异常严峻。”
“岳家、年家在宣府、大同根基深厚,又加入了开国勋贵一脉。”
“按照今上那个德行,必然会将岳兄、年兄调往别处镇守一方。”
“所以,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三位叔父。”
说到这,贾玚一脸严肃的看着牛继宗、侯孝康、柳芳。
“贤侄有事大可直言。”
牛继宗三人齐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