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圆圆被吓到了,许游笑了起来。
也不说了,转身就走,那陈圆圆也只能跟着,因为她的卖身契都在许游手上。
卖出去就是贱籍,在这个时代,没什么好说的。
许瑞跟上,在许游身边说:“少爷,您这样……恐怕会有豪强不满,借机生事。”
“那就办了他们,好让李进忠知道,此时的顺天府,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都在做什么呢?”
“在……保他的人,您知道,牵扯起来,这范围就广了。”
魏忠贤当然在保护他的家人,虽然是在暗中,却也想尽一切办法。
一些族人,还有一些被东林党清算的势力,魏忠贤觉得自己既然活着,那就能保一个是一个,他不能出现,就也拉着他要保的人藏起来。
可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趁机渗透南京应天府!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说到底魏忠贤还是对许游没什么信心。
既然他没信心,那许游就逼着他干,不断地找事,让魏忠贤想不干都不行。
“许瑞,你去找条画舫,我要游秦淮河。”
“是。”
“还有,想办法把沈炼给我带来,我要见他。”
“在船上?”
“对,在船上。”
……
傍晚过后,天色暗了下来,许游乘船出游。
在船上挂了彩灯,这就叫画舫,许游这一天到晚不着家地玩,直接在画舫上摆了酒席。
但酒席也只有许游一个人坐着,其他人都在一旁看。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许游还装模作样地吟了一句,“没想到这居然是唐朝的诗句,放现在依然适用。”
有两句他没说出来,那就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秦淮河两岸都是青楼,河面并不宽,在河中心划船都能听到许多小姐姐在楼上嬉笑揽客,她们当然不知道大明朝也到了这个阶段。
“圆圆,你也坐下吃啊。”
“奴不敢……”
许游转头看陈圆圆,确实好看,但要达到传说的那个高度,许游不信。
为什么男人爱吹嘘这些女人,那就得问男人自己了,起码这些女子是能成天挂在嘴边的,而良家女子不能拿出来说的。
秦淮八艳,她们本是良家的人,只是家里遭不幸,卖了贱籍。
可如果一直是良家的人,她们也没有日后那些名声。
“公子,沈炼来了。”
许瑞匆匆过来,给许游通报,许游抬手一挥,示意让人过来。
沈炼上了船,心情忐忑地走过来,在许游跟前单膝跪下:“沈炼参见公子。”
他不知道许游是什么人,只知道跟魏忠贤是一伙的,而现在他也被捆绑,上了这条船。
“沈炼,你起来,坐下喝酒。”
“属下不敢。”
“我让你坐下陪我喝酒。”
“属下遵命。”
沈炼有些拘谨,身上带着刀,但没穿飞鱼服,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居然没人让他下刀。
就治好在一旁坐下,有些手足无措,看了许游一眼,许游也在看着他。
“沈炼,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
“属下不知。”
“应天府只有一个千户所,我要你做千户。”
“这……多谢公子,只是沈炼能力有限,能养家糊口即可。”
沈炼本能地觉得这事一件天大的事,自己决不能参与,他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他不爱钱财地位吗?当然爱,否则魏忠贤怎么收买了他?
可事情一旦太大,就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拿了钱没命花,都是白折腾。
“沈炼,你说,这边是什么?”
“回公子,那是江南贡院,科举中无数才子由此产生,他们可都是我大明的人才。”
许游摇头笑了:“他们算什么人才,大明到了现在,科举还能有什么人才吗?且不说那些应试的八股,你再看看河对面是什么。”
“是……青楼?”
就隔着十几二十米,对岸就是青楼,那么近,不用说什么了吧。
许游冷笑:“他们不是人才,就算考中,也是东林党的人,因为他们的这一套体系固定了,只能学这些,也只能是这些人会得到起用。”
“东林党误国,要比你们阉党强大多了,他们不许文人有别的想法。”
“沈炼,你现在觉得大明还有多少气数?”
沈炼慌了,这是他能说的吗,这公子到底什么来头?
看来,现在无论许游说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会信,他还得试试。
“沈炼,如果我说,最多还有十几年,关外建奴就会涌入,占据整个大明朝,你信不信?”
“公子,这怎么可能,就凭那区区辽东之地?”
显然,沈炼是不信的,其他人也不会信,许游说破了天都没人理他。
所以他得做坏人,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达不到这一步永远不要说什么救大明。
但沈炼也在想,如果真那样,自己赚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沈炼,那我告诉你,我们要做什么,第一步,就是要你控制应天府锦衣卫。”
“拿下了锦衣卫,我们才能对应天府六部动手。”
“应天府是什么,是第二个朝廷,这里就一直留着京城的机制。”
“六部只要拿在手里,两京十三省的一半……不,一大半都会在我手里!”
听到这里沈炼已经是吓得不行了,这是天大的事,竟然对他一个小小锦衣卫说出来。
沈炼不是无知的人,他在锦衣卫沉浮那么多年,深知官场的道理,从放走魏忠贤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卷进来了,现在许游又跟他说这些。
这些话,无论哪一句,单拎出来都是死罪!
“公……公子,您是喝多了?”
“哈哈哈,沈炼,你没有选择,听我的,跟我拿下应天府锦衣卫,帮我看着南京!”
已经在一条船上了,这事要是捅出去,沈炼也活不了。
东林党讲究一点的话,还能有个诛族,沈炼此时下船也是一身湿透。
许游已经能看到,沈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下来了,他不胆小,可这是本能地怕。
“已是定局,不必多说,沈炼,你为什么缺钱?”
“我……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