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锦衣卫现在过得也很艰难,被东厂限制得太死。
许游一眼就能看出沈炼的难处:“是有喜欢的姑娘?是贱籍?”
“公子这……是,她是贱籍,我已经帮她赎身了。”
沈炼被直接问及,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看了许游一眼,不清楚这位年纪轻轻权势却大的奇怪的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是关心属下的意思,还是故意要让他说这个?
不过说实话,明朝的锦衣卫也不见得高贵到哪里去,就连士子,娶个贱籍的女人也不算新鲜事,而明末卖儿卖女的就太多了。
沈炼更不知道,为什么魏忠贤会听命于一个少年。
似乎这个少年能救魏忠贤,可他凭什么呢,如果有人家世大到能救魏忠贤,那沈炼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人甚至能跟皇权匹敌了。
“很好,你终究是完成了你的愿望,所以,你应该更努力。”
“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不,这是空话,所以我要让你在南京,做一个千户。”
“公子,这……”
沈炼心想这居然是玩真的,魏忠贤是被追杀,他被迫听命于你就罢了,南京你也能说了算?
这里可是留都,当年太祖定下的首都就在这里,大明的南北两京其中之一。
许游笑了:“你不要惊讶,现在你要养家糊口,饿着可不止你一个人了。”
“属下定为公子全力以赴,只是……南京的镇抚司也要受辖制。”
“那当然,但如果他们不上报,不就没事了吗,现在的北京城也不想管这个。”
“可该如何做呢?”
“明日,你与我二人直接去镇抚司,让你做这个千户,你敢不敢?”
沈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凭他们两个人,去南京的镇抚司直接领千户?
谁都知道,南京也有个镇抚司,但不分什么南北,因为应天府这边压根就没有实权,包括六部也是,基本上都是过来养老的。
就算你里面安插了人,说话也不算数啊。
但沈炼好像没有什么选择,如今他依旧被许游完全拿捏了,只能点头称是。
……
沿着秦淮河一路过来,许游还真有认识的地方,媚香楼!
秦淮河两边的秀楼和许游以前认知的青楼有些不一样,每栋楼里就住着一个名妓,当然这一路上没名气的也一大把,愿意进去都可以进去。
媚香楼这地方,许游从后世就知道,著名的李香君在这里。
但现在来,是没有李香君的,此时的李香君还在随着家人到处漂泊,说起来还是魏忠贤害的,因为李香君生父姓吴,是东林党成员。
此时,在媚香楼住的是李贞丽,是李香君养母,今年正值妙龄。
许游提出夜宿在此,那许瑞就要赶人了,因为李贞丽这河边也停满了画舫。
但不需要许瑞出手,这个时候沈炼知道该干什么,直接拔刀就冲了出去。
在河面上一个腾空,沈炼就蹦到了另一条船上,一刀,就劈在船头。
“啊,绣春刀!”
“滚。”
沈炼没穿官服,他现在也还没有入职,但武器还是绣春刀。
别人一看绣春刀哪里还敢惹,几条船当时就划走了,他还真懂得怎样出手最有效。
没有多久,媚香楼前面的船就驱逐得一干二净,许游让自己的船停靠。
上岸后,有丫鬟侍女引路,她们当然不敢得罪任何人,但里面的李贞丽脾气就比较大了。
“这位公子,好大的排场,他们都是来听曲的。”
“哦,我包场不行吗?”
许游打量着李贞丽,《桃花扇》写她被逼嫁自己撞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人是不错,毕竟名妓嘛,男人们又不瞎。
“看来,小公子财力惊人,那你想听什么曲呢?”
“累了,不想听,休息吧。”
李贞丽被他给气到了,哪里来的一个野小子,这不是砸场子吗!
钱不钱的其实不重要,人家要的是名望,干这个的只有名望高了,才能一直抬价。
而你就算今晚消费再高,那也是一时的,根本没什么用。
所以李贞丽又想赶人了,可她看到了后面跟上来的许瑞,还有沈炼,就没敢提。
沈炼刚赶了人,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锦衣卫气质,而活跃在烟花之地的李贞丽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所以立马就开始“铁骨铮铮”,吩咐侍女:“来人,先备酒宴。”
这个时候,外面又开始吵吵嚷嚷。
有侍女来报:“小姐,是陈公子来了。”
“哪位陈公子啊,竟如此横行霸道?”
许游奇怪,他的人都堵着门了,竟还有人敢闯,看来是比较勇。
他还好意思说人家横行霸道,也不看看自己……
李贞丽忙说:“是都御史家的公子,陈定生。”
“不认识……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这么勇。”
既然许游有令,那许瑞就用眼色暗示那些手下,把人给放进来。
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进来就大嚷:“什么人敢如此霸道,竟野蛮地将人赶走!”
“我叫许游,你是谁?”
“不管我是谁,你都不可如此,南京也是京,岂能由你胡闹!”
气势倒是一本正经的,许游看了看周围自己人,又看了看那个陈定生。
“你没看到吗,这里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又如何,这里是大明朝的留都,我父亲是右都御史!”
还以为多猛呢,这就搬出爸爸了,许游觉得颇为遗憾。
要这位兄台再猛一点,有点侠义精神,自己再出手才显得更坏呢。
旁边许瑞忽然靠近:“这是陈贞慧,他父亲陈于廷,是东林党……”
不愧是阉党,就记得这个,别忘记阉党已经垮台了,不能在明面上出现了。
“沈炼,你来出手,把他打一顿,然后扔下河。”
“属下遵命!”
沈炼转身就走过去,一把拎住陈定生往外拖,陈定生怎么可能是练过武的沈炼对手,一路被拖一路高喊:“岂有此理!明日我定要你好看……”
怎么,叫爸爸来吗?
李贞丽也诧异地看着许游说:“他父亲真的是南京右都御史。”
“我知道,那又如何?”
许游淡定地走进去,“酒席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很累,不要让人打扰我,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