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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供了个祖宗
    陆听酒听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来了兴趣。

    干净的眸底掠过淡淡的笑,漫不经心的语调,“你的责任?”

    “嗯……我……我的责任。”

    简单的几个字。

    但阮扶音说得很慢,任谁都听得出她语调里不得不认的委屈。

    “你摔下去的那天,是我没有及时伸手拉住你。”

    陆听酒慢慢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懒懒散散的回了两个字,“是吗?”

    对上陆听酒的眼睛,阮扶音没有丝毫心虚。

    非要跳的人不是她。

    她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刺激她的话而已。

    陆听酒淡淡的笑开,眸底却是没什么笑意,“你很想要霍氏的投资?”

    “是又怎样。”

    “这样吧,”陆听酒盯着她的眼,淡淡的道,“这个项目后续所有的资金,我可以补上。”

    “条件。”

    阮扶音不信她会这么好心。

    陆听酒眼底收了情绪,一个字一个字轻描淡写的砸了下来:

    “你退出古氏,并且承诺不再与古氏进行任何合作。”

    “不可能!”

    阮扶音想也没想的,就开口拒绝了。

    怎么可能答应。

    退出古氏……

    那她这几年来的努力,算什么?

    意料之中的,陆听酒没再说什么。

    “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酒酒。”

    “陆小姐。”

    两道不同的声音,接着她的尾音,同时响起。

    陆听酒先是看了一眼攥住她手腕的霍庭墨,“放手。”

    霍庭墨跟着她站起来。

    抬眼看见她眉间的烦躁,静了几秒,慢慢的放轻了力道,但还是没能舍得放开。

    陆听酒挣了几下没能甩开,也就由他了。

    这才抬头看向传出另一道声音的方向,“贺先生想说什么?”

    顶着不远处某道警告的目光,贺涟詹出口的语调无波无澜,“陆小姐。”

    “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问题。”

    陆听酒黑白的眸静澈如水,“那又如何?”

    “即便扶音退出这个项目,古氏在短时间内,也找不出另一位负责人出来。”

    整个客厅静了一瞬。

    谁都知道,古家的另一位女儿,目前还是处于植物人——昏迷的状态。

    陆听酒抬眸,漆黑的眸盯着他,轻轻浅浅的音,“那又如何?”

    陆听酒以同样的语气,再次重复了这几个字。

    “没有负责人可以不要,做不下去可以不做。”

    “一开始就被人弄脏了的,她又怎么会要。”

    “陆听酒,你什么意思?”阮扶音从进来开始就一脸平静的表情也变了,“什么叫被人弄脏了的?”

    陆听酒轻笑,眉眼慵懒,“你清楚的啊……”

    “当初你拿着鉴定书上门的时候,她可以在第二天就求古老爷子,直接把她爸的权利架空。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这样说?”

    阮扶音眼底有几分轻视,“你知道如果这个项目做成之后意味着什么?”

    新世纪项目是个跨国的大项目。

    如果做成,整个云城的经济都得更上一层楼。

    他们古氏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陆听酒轻轻笑开,温漠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找贺总呢?”

    “十几亿的资金他随口一句话就可以到账,又何必非要霍氏的投资。”

    阮扶音眸底情绪一变。

    霍氏不投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贺涟詹又怎么会不懂。

    “陆听酒,如果古氏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扶音。”霍庭墨看了她一眼,出声打断了她。

    阮扶音一怔,欲言又止。

    最后也只是别开了眼。

    “酒酒,”霍庭墨低眸,盯着她脸上的情绪,放缓语调哄着,“你先上去,好不好?”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陆听酒漆黑的眸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眸底没什么情绪。

    就在他们以为陆听酒又会像上次一样,闹脾气让阮扶音出去时。

    下一秒。

    陆听酒温静的笑了笑,低低的轻应了一个字,“好。”

    “酒酒。”霍庭墨第一次看见陆听酒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的模样。

    心底蓦然一慌,伸手拉住要离开的陆听酒。

    “怎么了?”

    陆听酒淡淡的问道,“不是你让我上去?”

    “我会让你满意的,”霍庭墨低低的哄道,“酒酒,扶音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陆听酒看着他。

    精致的眉眼温静如画,“就是说,她不肯退出这个项目,而你也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酒酒,不是你一开始把这个项目递到她手上的吗?机会也是你先给她的。”

    “可是我现在不想了啊,”陆听酒偏头,看向阮扶音,“既然你仗着古叔叔的愧疚有恃无恐,那何必非要靠着自己的能力来证明什么?”

    “哦……也不对,”陆听酒像是疑惑,“你现在还要求霍氏投资。又或者,你觉得你跟他十几年来的感情,用起来理所当然,不分彼此?”

    “陆听酒!”

    阮扶音蓦地站了起来。

    眼神冷漠,说出口的话更是冷上几分,“我也是他的女儿,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有什么问题?”

    “仗着他的愧疚又怎样,那也是他欠我的!若论先后,也是古诗妤她妈后插足……啊!”

    虽然贺涟詹起身,眼疾手快的把阮扶音挡在身后。

    但她脸上仍旧被泼到了不少的牛奶。

    “陆听酒,你疯了!我说的本来就没错!”

    “这是云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阮扶音气急败坏。

    “脏了,给你洗洗。”

    “陆听酒你别太过分了——”

    “陆小姐——”贺涟詹刚说了三个字,就被霍庭墨开口打断了。

    “涟詹,”霍庭墨把陆听酒护在怀里,语调微冷,“酒酒手滑,你多担待点。”

    说完之后,霍庭墨话音一转,朝佣人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人去清理干净。”

    佣人也完全愣住了。

    被霍庭墨一吼,才反应过来。

    “阮小姐,贺先生,您……您们跟我来……”佣人每个字都说得战战兢兢,害怕被迁怒。

    贺涟詹替阮扶音挡了不少,但他脸上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阮扶音躲在他怀里。

    眼眶红了,咬着唇忍着不说话,一副倔强到极致的样子。

    贺涟詹也只是蹙了下眉,拿过佣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阮扶音脸上少许的污渍。

    最后他才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平静的道,“庭墨,她手滑你就去带她看医生,治治这毛病。”

    “知道的是你宠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供了个祖宗。”

    霍庭墨扫了他一眼,淡漠的语调未变,“你要跟一个女孩儿计较?”

    “涟詹……”阮扶音咬唇,没看任何人,“我们走吧。”

    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难道还能让陆听酒来给她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