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个念头,锦衣卫们忙碌了起来。
连带着最小的皇子朱楹出生在刚满月,都专门由一位锦衣卫负责记录起居。
与宫里压抑的气氛不同,刘府上响彻着刘三德兴奋喊叫。
“老爷,这些琉璃都是您弄出来的?”
“感情您藏了这么多宝贝!”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堆形态各异的五彩琉璃,甚至还有两个纯色的琉璃圆球。
“大惊小怪。”
刘士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念叨着府里断粮了么,这些够使一阵的了吧?”
“够了!太够了!”
刘三德捧着琉璃球生怕磕了碰了。
琉璃在大明可是奢侈品,尤其是纯色琉璃,价值更是不可轻易估量。
刘士端看的好笑,这玩意其实就是劣质玻璃。
用沙子就能烧制出来,放到现在却是一本万利。
烧制琉璃的技术很简单,最重要是如何捏出形状。
练手的琉璃丢了一堆,这才弄成功了这么几十个。
至于烧制琉璃的主要工序,他并没有告诉三德。
三德只知道后院不停的烧火,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让别人知道三德能够烧制琉璃,只怕会引火烧身。
“捡几个琉璃,咱们今天出去转转。”
听到刘士端发话,刘三德立刻精神一震。
赶忙装了几个琉璃物件,两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刘府。
刘士端前脚离开,门口卖包子的乔装锦衣卫立刻朝同伴打了个眼色,几人赶忙跟了上去。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看到刘士端出门,赶忙转身回去汇报。
……
蓝府。
“义父,刘士端出门了,还带着随从,随从还背着包裹,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孩儿就不知道了。”蓝城如实禀报道。
闻言,蓝玉冷笑一声:“终于出门了,我还以为他打算饿死在家里呢。”
昨天蓝玉见到朱标三人登门刘府的时候,就跑去找李善长商议对策。
结果李善长因为胡惟庸被杀一事,吓破了胆,一听这话,直接就来了个端茶送客。
搞得蓝玉心里暗骂这些文人就是胆子小。
然后连夜进宫去找太子朱标,想要旁敲侧击打探一下消息。
结果可倒好。
朱标直接丢出一句:“舅父,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刘先生不是一般人。”
这下蓝玉更加窝火了。
他身为开国功勋,怕过谁?
当初出征之前,他都敢逼迫朱元璋斩杀刘伯温,
现在刘伯温死了,他刘士端凭什么就当上太子的先生了?
蓝玉对刘伯温的仇怨,就源自那句骄兵悍将。
在他看来,刘伯温就像民间说的那样,不过是善言鸟而已。
图逞口舌之利!
就是这种口舌之利,以前可没少让蓝玉等武将吃瘪。
眼看刘士端如今得到了太子的重视,蓝玉生怕再冒出一个给自己添乱的御史中丞!
而刘士端今天出门,肯定是家里要断粮了,打算变卖家当。
想到此处,蓝玉当即发话:“你现在立刻跟上去,不管他买什么,你就把价格抬上去,我要让他寸步难行!”
“切记不可动手!”
“孩儿领命!”
看着蓝城离去,蓝玉嘴角带着一抹轻蔑冷笑。
他没有忘了朱标的叮嘱,既然能被太子重视,当然不能明着动手。
而这种断人活路的法子,是最让人憋屈的。
没有俸禄,没有工作,只能活生生的在家里挨饿。
最终也只有离开应天这么一条路。
但是,
只要走出应天府,出点什么意外可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吧?
“小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妄想回到官场!”
蓝玉喃喃自语道,随后又喊来一个义子道:
“蓝卢,你去盯着点,如果刘士端要进宫告状,你就把他给拦下来,不要让他靠近皇宫半步。”
“另外去把这事和韩国公说一声,让他不用担心,刘士端这边我能处理好!”
韩国公就是李善长,在听到蓝玉义子的通报后,回到书房差点没气得跳起来。
“糊涂!”
“你蓝玉糊涂啊!”
长子李祺好奇问道:“父亲因何动怒啊?”
李祺是朱元璋的驸马,长婿,府中有不少朱元璋的眼线。
李善长不敢直言,先是谨慎的看了门外一眼,随后将门关上。
“你知道蓝玉做了什么事吗?他竟然打算把刘士端饿死在应天府!”
“刘士端?”
李祺想了一下道:“父亲说的是刘伯温的长孙?”
“除了他还能有谁!”李善长眼睛一瞪道。
“饿死就饿死呗,能有多大的事。”
李祺满不在乎,在他看来,连刘伯温和两个儿子都死了,再死一个又能怎样?
“祺儿,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啊!”
李善长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现在那刘士端已经和太子走到一起了。”
“一个被太子看上的人,岂能被饿死在这应天府?”
“蓝玉此举,只会激化两方的矛盾。”
这话说的李祺更加不解,问道:“太子?他怎么会和太子走到一起?”
“不仅是走到一起,是太子带着燕王和周王亲自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