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刘进打了个哈气,日上三竿,终于起床。
老娘史皇妃已经唠叨了一早上,刘进都没理他。
门被推开,远远地就看老爹老娘神秘兮兮的走来。
得。
二老又要来啰嗦了。
不过意外的是,两人非但没有责骂刘进懒惰,反而面带笑容的道:“儿呀,起来了?”
“睡的还好吗?”
“为父亲自给你炖了鸡汤。”
刘进狐疑的伸出手,朝刘据额头摸了一下。
刘据笑着道:“傻小子,这是干吗呢?”
刘据喃喃道:“一大早,没生病啊,爹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刘据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旋即羞愤的道:“我甚时对你不好?”
“那倒也没有,就是今天好的过分了,有啥事了?”
刘据再次恢复笑容,激动的道:“你可知道,老爷子派太子舍人来东宫了。”
刘进噢了一声,道:“那恭喜爹啊。”
很奇怪,汉武帝为何忽然对东宫的态度发生变化了?刘进挠挠头,有些没想明白。
“恭喜我做什么,也就咱大汉没有太孙舍人这个官职。”
刘据有些心塞,太子舍人却不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是太孙的左膀右臂,哪有这个道理的啊!
这个傻儿子究竟是怎么在短短几日内,接连让汉武帝做出这么多改变的?
刘据实在太好奇了。
“啥意思?”刘进不解的问道。
刘据回道:“今日一早,老爷子就下令左内史擢升太子舍人,负责来东宫执教你学问之事。”
刘进:“……”
教我学问?
刘进一个激灵,回想起后世上学的那段光阴,既怀念又拒绝。
“我有个不情之请。”刘进忽然道。
刘据微笑道:“你说,什么不情之请啊,都能请,爹是大度的人。”
刘进赶紧道:“我有没有权力拒绝他?”
刘据的微笑再次凝固,悲愤的道:“不行!没有!不要妄想!”
老子想要这么一个太子舍人,老爷子都不答应,现在塞给你,你却不要?
刘进叹口气,无奈的道:“退一步吧,他懂不懂手语?可否教我一些。”
刘据的表情十分难看,愤怒的道:“你知道减河东是谁吗?是街边杂耍卖艺的吗?你让他教你手语?你学这玩意干啥?咱家谁他娘哑了还是聋啦?”
刘进无奈的道:“好吧,他不会就不会嘛。”
“那你给我找个会手语的老师吧。”
刘据:“……”
“成,成,都依你,只要你好好和减河东学习学问,什么都行。”
“学吧,学手语好了,技多不压身,爹都依你,废了!”
刘进:“……”
他不知道太子老爹为什么这么悲伤,看其背影好像很萧索,一副既羡慕又无奈的样子。
这个减河东很厉害吗?又不是司马迁。
不过无论如何,刘进都觉得减河东不重要,重要的是汉武帝身边的那名叫阿奴的抱剑女子。
她和汉武帝的关系匪浅,若是能和这名姑娘畅通无阻的交流,他就有办法实时了解汉武帝的动作。
现在重要的是结交汉武帝身边的亲近人物。
按照历史走向,用不了多久,方士江充、宦官苏文、侠客朱安世等人物都会粉墨登场。
这些都是制造巫蛊之祸的元凶。
刘进需要了解这些人物和汉武帝之间的往来,以便将所有隐患全部除掉。
他不能时时刻刻在汉武帝身旁,想了解汉武帝的一举一动,只能通过汉武帝身边的亲近人物。
而那名叫阿奴的抱剑女子,显然是绝佳的机会。
刘进洗漱完毕,便朝未央宫走去,想了想,又从寝殿中拿了昨晚未吃完的零嘴。
到椒房殿附近,果真见到廊檐下抱剑少女。
刘进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阿奴姑娘早啊。”
阿奴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依旧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
别人或许不了解这姑娘,但刘进是知道她有多危险的。
那日在夏侯府阿奴出鞘的那一剑,到现在在刘进心头都挥之不去。
也不晓得一年后自己会开启什么系统,系统会不会赠送自己武力,即便赠送了,能达到她的高度吗?
刘进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我又忘了,你听不到我的话。”
刘进笑了笑,将腰口的黑色布袋取下来,这是昨晚没吃完的桂花糕。
在西汉,糕点是很贵重的,并不是面粉贵重,而是蔗糖。
蔗糖提炼技术很难很复杂,一般人家一年都未必能吃上甜味,也就是在皇宫了,不然这种桂花糕很难见到。
“给你的。”
怕阿奴听不懂,刘进又伸手指着黑色布袋内的桂花糕,然后又指着自己,最后指着阿奴。
阿奴的表情依旧冷冷的,只是看了一眼,便慵懒的垂下眼眸。
这分明是对刘进手中的糕点不屑一顾。
刘进无奈,道:“好吧。”
他将黑色布袋收好,然后转身踏步进了椒房殿。
少女盯着刘进离去的背影,慵懒的眸子这才抬起来,眼神有些迷惑,又有些害怕。
她怕别人对她好,更何况对方还是尊贵的皇长孙。
“爷爷,我来啦。”
刘进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嘻嘻的和汉武帝打招呼,然后献宝一般将黑色布袋子打开:“我特意给你带来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吃吗?”
汉武帝今日的心情不错,伸手拿着桂花糕,毫无形象的开始咀嚼起来,嘴里还嘟囔着道:“还知道挂念爷爷,没白疼你。”
“此言差矣,你疼过我吗?”
汉武帝表情凝固住了,认真的盯着刘进。
“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汉武帝点点头,长吁一口气,低声道:“是我的错。”
这语气有些自责。
二十年了,他确实没怎么疼过这不起眼的皇长孙。
“以后会的。”
汉武帝用微不可察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