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国子监中已开始忙碌,五厅六堂开始各司其职。
由祭酒李成儒主持,各大司业吩咐今日该教授的课程。
刚吩咐完毕,这个时候他们便看到司业典从黄子澄走了进来。
齐泰望着被白布片子缠裹着脑袋的黄子澄,顿时迎了上去。
“黄兄,你......我已经替祭酒大人帮你请了假。”
“你这怎么还是来了?”
黄子澄看了眼齐泰,然后面向在场所有人高声道:“不过小伤而已,我黄子澄不敢因私废公!”
一听这话。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称赞。
各大司业更是连连的点头。
尤其是祭酒李成儒,满脸的感动。
忍不住的,他站起身来,撩起衣袍,朝着黄子澄遥遥一指道:“黄典从伤到如此地步,他竟还心系国子监,心系国子监诸位学子。”
“看看,诸位都看看,黄典从乃是我国子监之典范,楷模也!”
他话音落下,国子监五厅六堂所有的官员纷纷朝着黄子澄拱手道:“敬佩,我等敬佩!”
闻言,黄子澄面目皱成了一朵菊花。
这一刻仿佛站在光里,还不忘将脊梁往上挺一挺,脑袋往上扬一扬。
虽说由于有了笑容,圆脸蛋子脸皮扯着头皮,伤口处传来阵阵的痛感。
可心里头,那是一个高兴啊。
“好了,都散了吧。”
李成儒一句话,众人纷纷散去。
他走到黄子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赞许的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黄典从,好好干,好好干。”
听到这话。
黄子澄目露精光,连忙躬身行礼道:“定不负祭酒大人所望!”
“好,好,好,哈哈哈......好!”
望着李成儒离去的背影,黄子澄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伤口阵阵的痛感?不,他不疼了。
一旁的齐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黄子澄,这位知己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国子监典范了?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还有些发愣。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
黄子澄如今成了国子监名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钦佩的朝着黄子澄拱了拱手道:
“黄兄,你今日之举妙啊!齐某佩服!”
“黄兄如今得了祭酒大人的赏识,日后定然能够飞黄腾达!”
黄子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今日演这么一出,他的目标达到了,收获了预想的效果。
“齐兄,昨日救命之恩,我黄子澄铭记在心。”
“日后若是能够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记齐兄。”
齐泰说了这么多,可不就是等的这句话么。
瞬间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笑容。
忽然,他有所发现,朝着黄子澄的脑袋指了指。
“黄兄,你的脑袋......”
“我的脑袋?”黄子澄愣了下,伸手去摸。
这一摸,便能够摸出血液来。
他迈着两条腿儿,身子一步一颤,快速的跑到一池塘前。
撅着屁股扶着栏杆,看着自己映入池塘的倒影。
他那圆脸盘子上满是心疼。
“这是笑的太狠,把伤口又给扯开了......这这需要吃多少个鸡蛋才能补的回来?”
“黄兄,黄兄,可还好?”
齐泰的声音传来。
黄子澄蹭的一声恢复到刚才的淡定模样,笑着回道:“无妨,无妨,小伤而已。”
“今日还要为代课,齐兄,我先去准备了。”
黄子澄朝着齐泰拱了拱手。
齐泰点了点头。
望着黄子澄离开的背影,满脸的钦佩。
“都伤成这样了,那血都浸出来了,还坚持授课?祭酒大人说得对,黄兄真乃吾辈楷模。”
走到一处亭子,感觉没人关注自己了。
黄子澄脸上再无之前的淡定,捂着脑袋快步的朝着一小屋走去。
在里面瞅着铜镜终于止了血。
“算算时间,该去授课了。”
想到授课之事,他的脸上浮现出怒意。
“今日再面对这些藩王,不要慌,要稳住!”
“嗯,徐徐图之,不能着急!”
他心头打定了主意,便迈着步子朝着学堂走去。
...
当看到黄子澄重新步入学堂,站在讲台之上。
不光是朱权、朱椿、朱桢、朱棣他们几人发愣。
就连朱榑都不免得愣了神。
裹着白布条子还坚持前来授课?瞅着那脑袋上还有丝丝血迹,这伤口还没好的吧?
这黄子澄可真的是......轻伤不下火线啊。
这在前世不得给他来个颁发个劳模奖?
“黄先生,昨天摔得个狗吃屎,今天还能前来上课?”
“啧啧,黄先生真乃国子监楷模。”
“先生真乃重伤不下战场,佩服佩服啊。”
“四哥,他这算个屁的战场,哈哈哈,自己把自己摔成了这幅熊样。”
“......”
随着一声声的取笑之音传来,黄子澄心里头的怒火开始汇聚。
但是理智告诉他,得忍,必须忍。
“这是预料之中的取消,无妨无妨,我需在心中构造强大的防御。”
“只要我是他们的先生,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同时,那什么《抡语》定要压制,不能放出。”
“嗯......呼......”
他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来,面对诸王,他笑着开口道:“诸王殿下,该上课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朱榑忽然来了一句:“先生,何为‘不耻下问’?”
黄子澄只感觉脑子里的‘知识’得了召唤一样,忍不住的他便脱口而出道:“不耻下问,抡语注解曰:看到我不自愧的人......”
说到这里,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声道:“你这先生,原来就是这么教朕的儿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