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偏门出了宫,朝着灵山庵的方向驶去了。车中坐着的,赫然是已成为废人的楼太后。楼太后怨毒地盯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心中充满了咒怨。
假以时日,我定会重整旗鼓,踏破这里!&nbp;&nbp;
对于这一切,秦明昭却是半点都不得知,只是闷着头走进了马车中,“去国师府。”由于顾寒渊这个二货将自己的卧室下了禁制,所以这些天秦明昭为了照顾顾寒渊,便歇在了国师府的偏房。
夏至等人也跟着秦明昭到了国师府,一方面是方便秦明昭传递奏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秦明昭和顾寒渊更好地保护起来。“是,殿下。”夏至暗中叹了口气,驾着马车缓缓走向国师府。
只是他们主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在马车走后,却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一双眼阴戾地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中满是嫉恨与哀伤,“你为何总是不愿意看我呢……”
国师府。
秦明昭拎着街上买到的点心,一下马车便溜进了顾寒渊的卧房,将那些本来用于弹劾太后的折子全部撕得粉碎,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中,再倒上几杯凉了的茶水,看着墨渍渐渐洇开。
“寒渊,”秦明昭脱掉鞋袜,坐在池边,将自己的双腿放入了水中,感受着水的流动,以及被心中的火气渐渐被带走,“你说,世上怎会有千百万种不如意呢?”
秦明昭看着半躺在水中的顾寒渊,“你说你,这都睡了多久,若不是瞧见你还有的气息,孤都要以为你魂归西天了。大师兄来信说北滇国那些竖子,全都折在了北固关以北一千三百里外的森林。
“中原武林已然将围剿五斓教的消息放了出去,即使有人会怀疑到东凌国,也不会正大光明说什么。毕竟四国明文规定,朝廷不插手江湖恩怨,就算北滇国再如何怀疑,也无用了。”
“人也杀了,仇也报了,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秦明昭并没注意到,就在方才,顾寒渊的手指微微一动,继而轻轻地蜷了起来,随后又伸展了开来。
许是临近乞巧节,大街上也是格外热闹。出了府后,秦明昭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脸上都挂着洋溢的笑容,手中或多或少都提着些家用之物。
“乞巧节就要到了啊,”秦明昭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孤还以为今年能赶巧过个乞巧节,可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殿下……”清明想要开口劝说,但开了口却不晓得能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秦明昭,索性住了口。
“罢了,”秦明昭摆了摆手,“走吧,随孤一同看看这街上有些什么好玩意。”谷雨和清明瞧见殿下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心中便是松了口气,随着秦明昭来到了街上。
今年乞巧节的诗会,应该会交由母后安排吧,毕竟今年能主持诗会的人已然被禁了足,所以这权力也就落在了母后手中。秦明昭边走边想着,既然是母后主持,便不去也罢,索性只是一场相亲宴。
这般想着,秦明昭便带着两个女官来到了一家名唤翠玉阁的玉器店。一进门,秦明昭便被陈列在最中央的那枚玉麒麟镇纸吸引住了目光,“店家,这玉麒麟如何卖?”
掌柜的是个憨厚的中年人,见秦明昭主动开口问价,便堆满笑意迎了上来,“姑娘可是看上了本店镇店之宝?这玉麒麟乃是莫桑国所产,乃是上好的翠玉!姑娘眼光当真独到!”
秦明昭也不可套,只是礼貌地笑笑,“这玉麒麟孤……我要了,烦劳您将它包起来就是了。”虽然说现如今的顾寒渊还在睡着,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万一乞巧节当日醒了呢?
秦明昭此时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无心之语,竟在不久后,一语成谶。
可此时的秦明昭还在看着店家打包着那尊玉麒麟,“姑娘,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五两银子,您看……”秦明昭闻言,仔仔细细地将一千三百二五两交给了店家,就准备带着玉麒麟镇纸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清清地传了过来,“店家,你这的玉麒麟镇纸可还在……”然而话音刚落,来人边是瞧见了谷雨手中的锦盒,而恰巧正中央的玉麒麟失去了踪影……
“冉哥哥,你上次说的……”紧接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踏进店门后,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便被眼前的尴尬气氛镇住了,“这是怎得了?”
被叫做冉哥哥的公子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瞧着眼前身穿深蓝色锦服的女子,“这位姑娘,我愿出双倍价格,换你手中玉麒麟镇纸。”
“你……”清明刚要皱着眉说出秦明昭的身份,但却被秦明昭抬手制止了。“为何公子愿意双倍出价,”秦明昭淡淡一笑,“不为别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冉公子拦下身旁皱着眉就要开口的少女,抱了抱拳,“明日是家兄生辰,想以此作为家兄的生辰礼……得罪姑娘了。”秦明昭只觉得冉这个姓氏很是耳熟,便小声地询问着身旁的夏至。
“冉家是哪家?孤只觉得耳熟。”
“回……姑娘,”夏至顾忌着秦明昭的身份,再加上眼前这两人估计没见过殿下的尊容,便顺着秦明昭先前的意思回答道,“冉姓是当朝工部尚书之姓,属下猜测,眼前此人应当是冉家二公子。”
秦明昭了然,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谷雨直接将玉麒麟送给他们,“直接给他们吧,银子我分文不取,”面对众人的惊讶,秦明昭表现得很不所谓,下意识摸上了刀柄,“谷雨。”
“是。”谷雨只好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已然痴呆的两人手上,随后便回到了秦明昭身后,恭敬地站立在此。秦明昭轻轻一笑,“你家大哥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就当是顺水人情了。”
随后便带着夏至等人离开了玉器店,连名字也没留就离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冉哥哥,”少女皱着眉想不明白,“为何那女子要说冉大哥帮了她忙啊?难不成是冉大哥的旧交?”
然而就在少女说完没多久,冉公子瞬间想到了什么,惊异地盯着秦明昭离去的方向,“……凌昭帝姬!”
“什么?”少女显然也被冉公子的这番举动吓到了,“冉哥哥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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