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昭本想拍拍顾寒渊的头,但是看到他那张脸……秦明昭心虚地更加厉害了,甚至带上了慌乱。
她忍着内心的慌乱,强颜欢笑着拿起方才被放在榻上还没来得及拿开的帕子,起身走到水盆那里面不改色地将上面的墨色洗净,然后在心中疯狂找借口给顾寒渊擦脸。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就在秦明昭找好借口,拿着润湿的毛巾准备转身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满是疑惑的声音,“这……怎会有墨渍?殿下,可是臣沉睡时打翻了殿下的墨盒?”
顾寒渊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却摸到一片湿润,还有……墨迹?顾寒渊很怀疑是不是自己沉睡的时候,鱼尾摆动无意间打翻了殿下放在桌上的墨盒,才溅到了脸上。
随即顾寒渊便捏了一面水镜,准备细细观察时,秦明昭瞪圆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毛巾盖在了顾寒渊脸上,随后便如同擦桌子一般开始疯狂蹂躏,“哈哈、许是孤不小心溅上去的哈哈……”
然而……顾寒渊却是制止了秦明昭这番举动,似笑非笑着露出了自己已然白净的脸,“殿下,方才臣怎么瞧着,并非只是墨渍呢?”秦明昭闻言,被吓得心惊肉跳,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
“哈哈、哈哈你瞧错了!”秦明昭一边极力否认着,一边定下心检查顾寒渊脸上是否还有残留的墨迹,确认彻底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孤怎么可能在你脸上画……”
话还未完,秦明昭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干了什么蠢事,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手里的毛巾也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那啥,孤的府上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今日就不多留了。”
话音未落,秦明昭便一把丢掉手中的毛巾,朝着门口开始疯狂奔去,心中不停地哀嚎着你咋啷个蠢!蠢哈哈的!眼瞅着就要冲到门前了,秦明昭还没来得及高兴,顿时腰间传来一股轻柔但强硬的力道。
“咻!”
顾寒渊面不改色地动用水池中的水流将秦明昭抓了回来,“殿下为何如此惊慌?臣还未问殿下究竟在臣的脸上留下了怎样一番水墨画,殿下惊慌什么?”
秦明昭只好认命地被水流拖了回去,讪笑着看着面前看不明情绪的顾寒渊,“孤……也就是留了几尾小鱼儿罢了,还望国师大人您大人有……”
“殿下前些时日就是这般唤臣的?”顾寒渊戏谑地眯着眼看着面前有些无措的小猫,“臣怎么听着,殿下唤得并非如此呢?”
得,在这等着呢!等会儿,不是说沉睡了吗!他是怎么听见的!秦明昭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此人,下意识问道“你不是沉睡了吗,怎么还能听见孤在唤你之名?”
然鹅,顾寒渊嬉笑的表情却出卖了此时他的内心所想。这下秦明昭才算是缓过神来,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人,“你这又诈我!顾寒渊!孤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我的殿下啊,”顾寒渊亲昵地刮了刮秦明昭的小鼻梁,“兵不厌诈么,臣不过是瞧殿下的反应太过可爱,想要逗逗殿下罢了,没成想……”
没成想你当着孤面挖的坑孤自己跳进来了是吧!
秦明昭气不打一处来,又羞又恼,“顾寒渊!”
“臣在呢,”顾寒渊收敛了嘻笑的表情,郑重其事地张开了双臂,等候着秦明昭的回应,“殿下介意臣抱抱您吗?”秦明昭瞧着眼前的人瞧了半晌,最终还是叹着气钻到了他的怀中。
“怕了你了……”秦明昭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你就是故意来气孤的!瞧见孤炸了毛,你才觉得舒心,哼。”
“臣怎么敢,”顾寒渊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诉说着自己的“冤枉”,一边将秦明昭紧紧地拥在自己怀中,感受着自己心上人的温度,“殿下,臣此番得以逃离鬼门关,全凭殿下悉心照料啊……”
“哼,”秦明昭伸手,揽上了顾寒渊的脖颈,“为了每日为你换水,帝姬府浣衣房当值的都只恨自己没能多生一双手来。要不是为了换水,孤哪会回回跌进你那池子中!”
顾寒渊含着笑听着自家殿下一点一滴的抱怨,从未觉得厌烦,只觉得温暖得到了心坎中。“还有一事,”秦明昭说起换水,这才记起来自己能在水下呼吸的事来,“孤倒是想问问你。”
“殿下请问,”顾寒渊松开了怀抱,但手掌却依旧落在秦明昭的双手上,不曾分离,“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明昭将自己那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将给了顾寒渊,而顾寒渊的眉头却越听越皱,“……殿下这样有多久了?”顾寒渊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便连忙问道。
“自你入水之后便一直有的,”秦明昭叹了一息,眼睛却是瞟向了那方水池,“孤在你沉睡之际,试验过多次,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论。孤……”
“殿下不必怀疑什么,”顾寒渊伸手拦住了秦明昭即将出口的话语,“殿下不必觉得自己与旁人有何不同,世间万千奇闻异事都是解释不清的。不过这样也好,殿下也算是有了傍身的一技之长。”
确实是如此,自己连自己的重生都解释不清,更何况是重生之后发生的这些怪事。秦明昭叹了一息,也只能将此事先抛在脑后了,“你可知今日是何等时日?”
“臣现如今掐指一算,”顾寒渊故名玄虚,装模作样掰着指头数着什么,“只算到了今夜的七夕灯会,故而今日,应是乞巧日。”秦明昭“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
“你倒是挺会装,”秦明昭好笑着将桌上的热茶递给顾寒渊,“先喝些茶润润喉,沉睡了这么些时日,定是喉咙干涩不爽利。”
“多谢殿下体恤,”顾寒渊笑着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那……殿下有何吩咐呢?”顾寒渊含笑依旧的眸眼,温柔地包裹着秦明昭,“臣怎么之前听着……殿下说还有些话要讲与臣?”
“那是,”秦明昭也不忸怩,落落大方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讲了出来,“经此一事,孤算是看清了,”秦明昭长舒一气,有些紧张地盯着面前俊俏人儿,“孤……许是心悦与你。”
“殿下!”顾寒渊激动得又要抱过来,但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臣只是过于激动了,”顾寒渊憨笑着瞧着眼前脸上都能煎鸡蛋的秦明昭,“还望殿下勿怪,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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