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村长扯着喉咙喊。

    三人来到一间平房门前，房子不算破，跟村子里大多数房子一样。

    屋里有人应了两声。

    随后门被打开，一个老奶奶笑着迎上来。

    “村长，程先生，还有——”

    “这是我儿子，叫他小哲就行。”程宏盛立马介绍。

    “奶奶好！”

    程哲微微鞠躬，打了声招呼。

    视线却早早就往门里去了。

    村长问得正是时候，“温柔呢？资助的事情，还是要跟她本人聊聊。”

    “柔柔啊，她有些害羞！”奶奶笑眯眯地，

    转头向屋里吼：

    “柔柔！你的资助人来看你了！快出来吧！”

    ……

    屋子里一阵瓷杯碰撞的声音。

    “没事的奶奶，我进去看她吧？”程哲礼貌询问温奶奶。

    奶奶点头后，

    程哲便进了屋子。

    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客人还在门口站着，于是连忙招呼村长跟程宏盛进屋坐。

    客厅的小矮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

    温柔直起身。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程哲的视线。

    空气仿佛停滞了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

    程哲的体温骤然上升，呼吸也变得急促。

    眼前的少女身穿一条白色连衣裙，漏出的小腿线条流畅优美。

    程哲视线从下往上，再次对上温柔的眼。

    “温柔？”程哲缓缓走向她。

    “嗯。”

    女孩怯生生的应了声，红着脸垂下头。

    眼里慌张的神色一览无遗。

    见程哲要跟她握手，她也试探着伸手。

    少年看着眼前美丽灵动的女孩。

    又想起她哭泣着冲进火海中的模样。

    想起她就算是毁了容，也完全没说一句后悔。

    想起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程哲怎么样了。

    最后是她听见自己的死讯后，

    又面如死灰地躺回病床上的样子。

    ……

    胸腔突然涌起惊涛骇浪。

    程哲原来要握过去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揽住女孩的肩。

    紧紧地把她抱入怀中。

    “抱一下。”他沙哑着嗓子，

    手臂越收越紧。

    少女的发丝传来好闻的淡淡香气，

    怀中触感明显，

    程哲忽然觉得，自己的重生有了意义。

    “嗯……”

    温柔垂下的手无措的握了握裙边。

    脖子到耳朵都红得彻底。

    难道城里人的见面礼，就……就是拥、拥抱吗？

    她小心翼翼地想。

    ——

    程哲在村长他们看过来前松开了手。

    大人们秉持着同龄人跟同龄人更聊的开的想法，也就没有打扰两个孩子。

    程哲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柔看，

    把女孩看得脸都快埋进衣领里。

    “客厅没有地方坐了诶，”程哲问，

    “你不请我坐坐吗？”

    “啊？”温柔闻声缓缓抬头，“那、那……”

    她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地方请程哲坐了。

    “那去我房间……”

    她越说声音越小，刚刚开口太快没过脑子。

    让第一次见面的男孩进自己的闺房，

    好像……

    有点奇怪。

    然而还没等她再次开口，男生已经很自来熟的进去了。

    温柔：……

    “我叫程哲，”男生很礼貌地没有视线乱飘，

    径直地往一张单人木椅坐了过去。

    “也算是你的资助人。”

    经过大致的扫视，房间虽然朴素，却干净整洁。

    空气中都是温柔身上的淡淡香味。

    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更红了。

    她说了句尴尬的你好之后，

    又诚挚的道出心声，

    “真的很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好心帮助，我恐怕再也上不了学了……”

    程哲被她害羞又努力逼自己勇敢的样子逗笑。

    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

    忍不住想逗她：“这是你今天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吗？”

    “啊？”

    温柔疑惑地抬头，对上程哲的视线后，又飞速把脑袋埋回去。

    不得不承认，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生。

    跟镇上学校里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少年的眼睛仿佛带着电，

    只要多看了一眼，就会心跳加速而亡。

    更别说这个人现在还在逗她……

    “别说那么多谢谢的话。”程哲不知道温柔此刻的心事。

    转而继续开口，“你中考考了县城第一是吗？”

    温柔点了点头。

    “想考大学吗？”

    温柔继续点头。

    “那跟我回家，我带你去城里上学。”

    “跟、跟你回家吗……”

    眼前的红番茄终于没有再点头了。

    “对，以后可以住我们家，住校也可以，我带你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