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刺秦,高渐离满脸狂热,脸上的刀疤犹如虫子一般蠕动。
张良问道:
“高兄,什么时候买的这处院子?”
高渐离回道:
“才买不久。怎么样?位置偏僻,很清净,出行却很方便。”
张良看着院子,幽幽地说道:
“你们买院子,还要将土翻一遍?”
院子的土松过,还种植了花木,可惜都死了。
高渐离呵呵笑了,
“有眼睛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比我这个瞎子强多了。”
张良的脸色很难看,他已经猜到了前房主一家的去向。
心里十分难受。
他一直无法接受这种残暴的做法。
有人从笑着迎了出来:
“子房!”
张良十分惊讶,急忙拱手施礼:
“陈先生?!”
竟然是陈余,也是被暴秦统计的要犯。
陈余身后陆续出来几个人,都是反秦的志士。
陈余笑容满面,
“子房,进去坐吧。”
~
众人进屋落座。
张良扫视众人,问道:
“各位冒险来咸阳,所谋甚大?”
陈余笑了笑:
“是准备搞个大动静。”
陈余说的很含糊,张良知道,自己被提防了,心中有些酸涩。
高渐离开心地说道:
“经营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刺秦的机会!”
张良换了话题,问起了一些朋友的近况,眼睛不时瞥向院子。
那些新翻的土十分刺眼。
陈余注意到了,便淡然道:
“为了反秦大业,只好做一些牺牲了。”
这句话等于确定了张良的判断,房主一家齐齐整整地埋在院子下。
高渐离不屑道:
“暴秦的人,都该死。”
~
高渐离说道:
“子房,你在嬴浪府上,正好方便打探消息,这次刺秦,你的作用可重要了!”
众人也纷纷称是,激动地看着张良。
陈余哈哈大笑:
“子房的智谋,非我等可比啊!”
“竟然钻进了暴秦的皇室,这下好办了。”
张良摆摆手,满脸歉疚:
“抱歉了,各位!”
“我和嬴浪公子有三年之约。”
陈余、高渐离等人的脸都变了色。
这一下推的太远了。
高渐离怒道:
“你和暴秦讲信誉?”
来咸阳就苦苦寻找张良,以为是个助力,没想到会这样。
张良肃然道:
“家师黄石公病重,三年之约是嬴浪医治家师的条件,我必须遵守。”
三年之约有三个条件:
一,张良不能反秦;
二,不能强迫张良损害六国遗族的利益;
三,三年期满,任由张良离开。
陈余劝道:
“子房,有时候可以灵活一些,相信黄石公不会怪罪你的。”
张良拱手道:
“各位,对不住了,只能三年后了!”
陈余呵呵笑了,
“三年后,老夫该死在暴秦手里了吧。”
陈余暗骂傻鸟。
还以为张良以约定为借口,潜入咸阳。
没想到竟然是当真了。
高渐离气极而笑,
“三年后,张公子去祭奠我们吗?”
“那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张良胸口憋闷,忍不住叫道:
“家师对在下有再造之恩!”
“我答应了三年,那就是三年。”
“君子要言而有信!”
陈余忍着怒火,质问道:
“子房,你帮着暴秦,对付我们?”
张良摇摇头,
“我只是帮着处理文书。”
众人纷纷嗤笑。
高渐离放声大笑,声如夜枭,
“张公子攀上高枝了,你们还些反贼还想什么呢?”
“张公子,不,是张主簿,看我这张臭嘴!”
“走吧!张主簿,不敢耽搁你的时间。”
张良知道多说无益,便站起,拱手一个团揖:
“陈先生,高兄,各位兄弟,三年后,咱们再共商反秦。”
众人纷纷冷哼,不屑地看着张良。
张良转身走了。
~
陈余捻着胡子,脸色难看。
高渐离气的胸膛起伏,阴声道:
“就这么放他走了?”
有人当即反对:
“他在六国贵族中影响颇大,现在还不能动他。”
陈余郁闷道:
“那个嬴浪何德何能,竟然让子房如此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