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什么野兽都有,猿猱虎豹、狼狐蛇蟒样样俱全,常常伤人性命。
他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地,今晚算是十分侥幸。他前后看看,发现先前的几盏绿灯似的鬼火也不见了。他的心这才大安。镇定下来后,他忙去解救那被捆之人。
伸手一摸,那人浑身是血,到处是伤,疼得那人大声嚎叫。
他轻轻解开了绳索,扶起那人道:“别喊叫,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
“谢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原来被救的人也是个半大孩子,只是个子比楚风高一头。
“咦!你原来是个小和尚。”他惊叫道。
楚风架着他一拐一拐地走,边走边道:“不错,我是五台山的和尚,我叫守戒。你是谁?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我叫冯牛儿,是李剥皮的长工,昨天放牛时遇到了豹子,咬死了李剥皮一头牛,李剥皮就让那些家奴把我捆在这里喂狼……”
说到伤心处,他哭泣起来,边哭边道:“多亏和尚大哥相救,不然,我现在早已丧命狼口了,和尚大哥的救命大恩,我冯牛儿终身不忘,从现在起,我决计终身跟随和尚大哥。”
楚风闻言急道:“别别别!我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还能领你。你还是待天亮了投到别处去吧。我擅离佛门,回去也是受罚,说不定还要被逐出山门,是以不能帮你,望你莫怪才好。”
冯牛儿伤心地道:“和尚大哥不收留我,我只有死路一条,那李剥皮狠毒非常,他决不会放过我的,还望和尚大哥发发慈悲救我一救。”
楚风怔了怔,问道:“李剥皮是什么人?”
冯牛儿叹了一口气道:“李剥皮的名字叫李旺,自称员外,有良田百顷。这恶人称霸一方,谁也不敢惹,一旦惹了他保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楚风吃惊道:“他这样横行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人们不会去衙门告他?”
“哪个敢告他?除非不想活命了。”冯牛儿心有余悸地道,“李剥皮和县太爷称兄道弟打得火热,暗里把六姨太送给县太爷做姘头,我们这里哪个不晓,去打官司能打得赢吗?给你一顿板子还是轻的。再说,李剥皮养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奴才,等你告了他不及到家就被李剥皮的奴才装了麻袋投到河里去了。我们村里就有一个女子被李剥皮霸占了,她男人去讨老婆被李剥皮的奴才打了出来,他气愤不过去衙门告状,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好长日子,才在下游河里发现了被装进麻袋里的那个男人的尸体。我还跑去看过,那死人的脑袋被水泡得有这么大……”
冯牛儿比划了一个手势,那形状比人头要大一倍还多。
楚风听得魄定魂呆。
怔了怔,他愤然道:“这个李剥皮真该杀!”
冯牛儿闻言止住了脚步,他甩开守戒,激动地两眼放光,颤抖着声音兴奋道:“我差点儿忘了,和尚大哥既然是五台山的和尚,必定身怀绝技,倒不如今夜去杀了那李剥皮为民除害,也算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事!”
楚风苦笑道:“我哪里能杀得了人?”
冯牛儿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不能?难道你怕违犯了佛门规矩吗?”
楚风摇头:“我没有武功怎能杀了那有一群如狼似虎保护的李剥皮?”
冯牛儿大笑道:“你这个和尚大哥原来极不老实,方才你还独身将那三只饿狼打跑,眨眼间又睁着双眼说假话,你若没有武功能一拳将一头饿狼的嘴打得稀烂,鬼才相信你没有武功。你不但有武功,而且身怀绝技,练就了一双铁手……”
这回轮到楚风笑了。
他笑得直喊肚子疼。
他好半晌才止住笑,擦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喘着气道:“你老哥可真憨,哪里有铁手,那是我手里捧着的一块石头。”
冯牛儿呆住了,愕然道:“真的吗?”
楚风强止住笑,道:“骗你不是男子汉!”
冯牛儿信了,但他又泄了气:“我见你一伸手就把饿狼的嘴打烂了,还当你是铁掌功呢,闹了半天是拿了块石头,倒叫我小人家好生扫兴。”
“我打跑的真是一头饿狼吗?”楚风有些兴奋,也有些骄傲。从前,他连只狗都怕,现在他竟然打败了一头饿狼。
“一头?嘿!我的傻哥哥,何止一头,那是三头!你一出手就打跑了三头饿狼,太了不起了,简直让我妒嫉得要死。”冯牛儿的眼里含着无限敬佩的神色。
楚风也激动得要命,他上前一把抱住冯牛儿,两人几乎同时痛叫一声,各自松手,退到一旁。他们高兴的忘记了各自身上的伤,碰疼了才后悔鲁莽。
“娘的,那两头饿狼可把小爷咬惨了!”冯牛儿吸着凉气道。
楚风借着月光看到冯牛儿的肩上和胸上有几处伤口,腿上还有一处流着血。
“你的伤很重,不赶紧治怕是……”楚风担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