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就将冯牛儿放的牛有一只被豹子咬死,冯牛儿被绑在荒野让狼吃,最后死里逃生又被擒回李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说了一遍。
老婆婆听得泪盈老眼,唏嘘不已。
楚风见老婆婆难过,更加觉得她善良。
有心将李剥皮强霸人田,勾结官府逼人一家自尽,以及强抢民女并将其丈夫装麻袋沉河的事和盘托出。
但时辰不早,心里还急着去救冯牛儿。
再说,老婆婆看样子也在这家里做不了主,即使告诉她也解决不了什么事,徒给她增加烦恼,倒不如不说。
因而,他没有再说。
“罪过罪过!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真气死我了……”老婆婆悲楚道。
楚风此时反倒要来安慰老婆婆,劝她不要难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老婆婆平静后,问道:“那娃儿现在在什么地方,扶我去解救他。”
楚风心里苦笑,要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好了。
他嘴上道:“小僧也不知道他被关押在哪里,方才正因为小僧找冯牛儿才闯到您这屋里来。”
老婆婆想了想道:“你别在这里找了,这西院和中院是主人和客人居住的地方,不会关押那娃儿,你还是去东院去寻吧,东院是下人居住的地方,那娃儿有可能在那儿。”
“哎!”楚风高兴地应道,“我这就去了,您老保重!”他非常感激这位老人。
“去吧,有人拦你就让他们来见我。”老婆婆又道。
“好的。”楚风心里一热,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位可亲可敬的老婆婆了。
他从小缺少爱,对老婆婆的关怀十分敏感,倍感亲切。
楚风心想,如果他有这样的娘该有多好哇!李剥皮真是身在福中不惜福。
他一甩头,从心里把柔情抛开。
他要去办正事。
去救朋友冯牛儿。
?
他暗暗祈祷不要遇上凶恶的家奴,能顺顺利利地找到冯牛儿,将他救出虎口。
他的祈祷竟起了作用,东院空无一人。
火光将这里也照亮了。
房屋、围墙、台阶、花草都染上了澄红的色彩,令人激动和兴奋,只是那烈火燃烧的声音和救火的嘈杂声在这里听不到了。
这厢很静,但非寂静。
似乎静中的气流中含着莫名其妙的动静,使人心神不安。
楚风似乎也感到了这种异乎寻常气氛。
他不再顾虑,不是他不担心,而是怕耽误了救人的时机,冒风险也要强行救人。
他不能像昨天那样犹豫不决,错过了机会。
他挨门挨户察看,过了两个院子也没有找到冯牛儿。
他焦急不安。
他向第三个月亮门走去。
过了这道月亮门就进了最前面的院子,再往前就是墙,就再没有院子了。
他是从中间的院子开始寻找的,再想找只有翻回后面去找。
他担心这几个院子再找不到冯牛儿,怕是今天晚上就又白来了。
已经两天了。
时间一长,冯牛儿恐怕难保性命。
楚风心急如焚,他快步如飞地奔去。
到了第一间屋,他拉开门。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
他几乎吓个半死!
一声咆哮——
倏然扑来一只恶犬!
他慌忙掉头狂奔。
身后犬吠大作!
一群恶犬接踵追来。
他拼命地奔跑。
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恶犬,那群恶犬很快就赶上了他。
一只恶犬咬住了他的衣衫。
嘶地一声,僧衣被撕下一块去。
幸亏没咬着肉。
当他跑到后面的院子时,另一只恶犬咬住了他的腿。
他痛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拔刀一刺,刀刺进犬的脖子,那犬松了口哀嚎而去。
别的恶犬吓得站住了。
楚风乘机爬起身来又跑。
恶犬见他跑了,胆子又大了,又狂吠着向他追去。
眼见得又要追上了。
他狼狈不堪。
僧衣烂了,腿上受伤流血,鞋子全跑丢了,披头散发,灰头打脸,加上先前那恶人打的他那鼻青眼肿,那样子即令人可怜,又可笑。
恶犬越来越近了!
他不及考虑就奔到一间屋旁,撞开门奔进去,反手关了门。
恶犬终于关在门外,咬不着他了。
那群恶犬守在门外狂吠,不肯离开。
他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那凶险的一刹仍让他心悸。
当他被那只恶犬咬倒后,若非及时一刀刺伤那只恶犬镇住了其余的恶犬,那一群恶犬一哄而上,不活活撕了他才怪。
谢天谢地!
总算逃离那群恶犬,将恶犬隔在了门外。
可是,恶犬不离开,一直守在这里又当如何?
他越想越发愁,待在这里可怎么救冯牛儿。
再说,待那救火的家奴回来了,在这里不是坐以待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