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就悔婚,谁能奈何得了王爷!
只是索格拜这个王爷之位并非因为是皇族嫡亲而分封的,而是用鲜血从战场中拼杀出来的。
在战争中他可以耀武扬威神气十足,而在这没有战争的时代里就没有人看得起他?
他在官场也就受到了冷落。
可他是个不甘心寂寞的人,他要让人看得起,想在官场中春风得意,而三小姐就成了他的赌注。
他要赌一赌,把三小姐的幸福做本钱,博一个他自己认为的“前程”。
可是有婚约在前,又如何向郭达道台交代呢?
郭达的权势自是没法和王爷相比,王爷悔婚郭达奈何不了王爷。
可是郭达也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要是将这事在官场传扬了出去,王爷的颜面和尊严就会受到影响,同僚们也会笑话,所以得慎重些才是。
“大人,五公子远路风尘地赶来,马也累死了,是否先去休息?”
领头兵丁见王爷沉思,寻上门来的小公子站立很久了,便为郭宁说话。
王爷一震,忙提起精神道:“贤侄一路辛苦,今日先去安歇,明日老夫再为你接风。”
郭宁心中大安,暗暗长吐了一口气,拱手弯腰深深地行了一个礼,道:“小生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大人请安。”
王爷微笑点点头,对领头兵丁道:“让中军好生照顾好贤侄,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领头兵丁应了一声,带着郭宁退下。
见了中军,中军是个上了年纪的管家模样的人,对人极为和善。
他果然热情接待了郭宁,为郭宁安排了上好的宾馆,上等的菜肴,生活起居处处照顾得周周到到。
这么容易就过了第一关,郭宁暗暗庆幸。
他不知道王爷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没有仔细盘问,为什么神情是那么魂不守舍?
郭宁暗暗提醒自己不敢有丝毫大意。
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要盗小还魂丹亦不可能,因为,郭宁被安排到了宾馆,并非住在王府,要进出王府还须通报王爷,自是不能偷偷摸摸,哪里还有下手的机会?
夜里,郭宁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得到小还魂丹的法子,想的脑袋都疼了,法子也没有想出来。
暗暗骂自己:郭宁呀,郭宁,平素鬼点子很多,今儿是怎么了,机灵劲都去了哪里?
忽然,他心中一个念头一闪,引起了他的警觉:既是准女婿上门,王爷为何不让王后相见?
按理说,驸马来了,首先应拜见王后才对呀?
莫非这里有些奥妙?
对了!
王爷见了驸马应满心欢喜才对,可他却愁眉不展暗自发呆,这就说明他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而他对驸马极为客气,却不亲切,说明他已将驸马不当作亲人,而当作客人来看待了。
既是把驸马当作客人就是外人,驸马成了外人,那就是有了悔婚之意!
郭宁终于找到了结症所在。
知彼知己方可百战不殆,摸清了对方的底子,郭宁就不愁没有机会。
想到此,郭宁心中安然,正待睡去,忽然听到门插响动起来,声音极微,但郭宁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人撬门?
贼?
强盗?
……
郭宁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额头上立时惊出了冷汗。
他极力控制着浑身颤抖,悄悄下了床飞速钻到了床下,瞪大了恐怖的眼睛注视着门。
门毫无声息地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弯着腰的人影。
郭宁骇得差点儿失声叫起来。
那人似乎穿着紧身夜行衣,罩着面孔,手里握一把钢刀,那钢刀在月光中闪了一下,泛起一道令人心颤的白灰色光芒。
郭宁何时见过这个阵仗,只吓得脑袋发晕,浑身冰凉,毛发一根根乍起来。
黑影人蹑手蹑脚走进来,情形可怖,如鬼魅一般,让人感到如置坟岭墓地,阴气森森直透脊骨。
一步步走近……
郭宁从床下趴着,渐渐看不到黑影人的脑袋了……
——渐渐地黑影人的脖子也看不到了。
——黑影人的胸部也看不到了。
最后,只能看到两条细长的腿和半柄阴森森的钢刀。那钢刀在郭宁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眼花缭乱,毛骨悚然。
钢刀一闪而没……
“砰!”地一声。
郭宁只觉得床响如雷震,心将从口中狂跳出来。
他极力压抑那骇惊的心悸,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慌乱。
上下牙不听话地撞击,发出格格的声音,使他更加害怕,若那黑影人听到打牙的声音,他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