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驳声音提高了许多,又恢复了先前阴沉沉的腔调,恶狠狠道:“可惜的是,这件事你管不了,你要想保住你的命,保住镇海镖局,就趁早离开这里,离的远远的!”
单恩一下拉开了面罩黑纱,怒目而视,厉声道:“你吓唬谁!你那后台不就是指使你的王爷吗?别以为有王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有我在,你就别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
郭宁看清了他的面容,他身高臂长,国字形脸,长眉细眼,一脸正气。
王驳也凶狠地拉下了面罩,露出了脸上带着一条长疤的十分狰狞丑陋的脸。
他霸气十足地道:“姓单的!你一个小小的镖头口气倒忒大,不自量力,不怕趟混水送了性命吗?”
“单爷怕你怎地,这件事爷管定了,你若不想死就赶快滚!”
二人越说越僵,横刀立眉,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忽闻一阵长笑传来,二人止住了即将动手的身形,扭头向笑声方向望去。
看时空无一人,笑声甫落,已有一人倏现不过三丈之地,好像他不是突然降临,倒象早就在那里一般。
二人看清了,来人原来是一个大胖和尚。
和尚笑嘻嘻道:“二位因何事争吵不休?”
王驳正在气头上,怒冲冲地道:“不关你和尚的事!待我杀了这狂妄之徒再向你解释。”
单恩也道:“大师请离开这里,我们俩今日定有一个死在这里!”
这番话似乎吓着了和尚,和尚大叫一声就要抱头跑开,可是马上他又站住了,返回身来眨着眼看看王驳,又看看单恩,怯怯道:“贫僧还是想弄明白,你们以命相拼为了何事?”
王驳怒道:“我们拼命与你何干?快滚!”
和尚摇头笑道:“壮士差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二人今日要死一个,贫僧又怎能坐视不救?阿弥陀佛!你们还是将拼命的缘由讲与贫僧听,看贫僧能否为你二人化解。”
单恩怒道:“这姓王的狗仗人势追杀一个弱冠少年,我单恩就是死也要救这孩子!”
和尚问王驳:“这位单恩壮士说的可是实情?你真的要追杀一个孩子?”
“不错!姓单的趟这混水,他也死定了,你和尚若也来趟混水,你也要死!”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和尚吓得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两个一个要杀,一个要保,可是,那一个要杀要保的孩子在哪里?”
正在剑拔弩张的王驳和单恩这才发现他们俩当中的孩子不见了!二人左顾右盼都心中纳闷,那孩子何时溜走了?
王驳惊咦了一声朝街上飞奔而去。
单恩呆了一下,道:“不能让他追上孩子!我还得跟上他……”说罢,也飞身赶去。
?
那二人走远了,和尚嘻嘻笑道:“小弟弟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和尚的袍子一动,郭宁从和尚的僧袍里钻了出来,袍里热,捂得他满头大汗。
郭宁一出来就倒身便拜:“谢大师父救命之恩!郭宁定报此大恩,敢问大师父法号,晚辈会永世不忘。”
和尚哈哈大笑道:“佛家不度无缘之人,你与佛有缘,所以贫僧才来救你,这都是前世因果,大可不必多言报恩之事,和尚走了,你可要好自为之。”
郭宁正待再拜谢恩,和尚却不见了。
天已大明,街上仍是空旷无人,四处静悄悄的,好像此地原本只有郭宁一人。
郭宁惊异道:“大师哪里去了?”
“小子!原来你还在这里?”先前曾保护过郭宁的那个南京镇海镖局的单恩镖头又返了回来,看到郭宁大为惊讶。
“小生不知到哪里去……”郭宁道,“小生无论到哪里,那恶人都会找到的。”
他说的有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洛阳府,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被人追杀的噩运。
单恩点点头,浓眉紧锁沉吟片刻,温和地对郭宁道:“你跟我来吧!”
郭宁心中大喜,有他保护就安全多了。
他跟着单恩进了不远的一个大门。
院子极大,院中有几辆轿车,墙边马厩里有十几匹马。
有两个手执大刀的壮汉坐在石滚子上聊天,见单恩进来,他俩忙站起身来,单恩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俩便又坐下了。
郭宁心中明白那两个人是在护卫着院子,绝非无事闲聊。
单恩是镇南镖局的镖头,他们一定是镇南镖局的镖师了。
南京镇南镖局的人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