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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办事,我放心
    “才说了不要虚伪,要真诚。”

    “这道理是道理,做事是要具体细节的。”

    朱钧认真的对着朱标说道。

    “如此还不够细节?”

    朱标有些惊讶,他真心觉得先生已经说的足够具体了,就差一步步教他怎么做了。

    “当然不够,我们做事,先例计划,这第一步,要统计招收到的人的信息,做到心中又数。”

    “第二步,我们要把工坊的情况,和工匠们交代清楚,可以隐瞒但不能说谎,否则他们天天在里面,还能发现不了。”

    “这保密的要求,为什么要保密的原因,以及对此制定的规矩,我们能够提供的待遇,都要一一解释清楚。”

    “第三步,愿意留下来的人,我们还要继续了解他们的具体信息。”

    “比如他们都家庭条件,有多少人,有没有成家,有没有子孙。平时吃喝穿搭等等的生活水平,满不满意。对自己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规划,有没有更多的需求想要满足或是去达成。”

    “如果有更多的需求,有上进心,能否大用。”

    “还可以问问对工坊的看法,对这份工的想法。”

    “如此,我们才可以挑选出能够为我们所用的人,将不能为我们所用的人请离,或是安排不核心的工作。”

    朱钧想了片刻,仔细规划了接下来的行动。

    朱标目瞪口呆,就这么一点小事,平时最多吩咐一句已经足够重视,先生之前的计划已经足够详细,如今竟然还准备了更具体的做法。

    对先生而言,是如此看重这件小事吗?

    “别傻呆着了,听明白了没有,待会你就按计划去做。”

    朱钧拍了拍愣住的朱标说道。

    “我去做?”

    朱标更是呆住了。

    “当然了,你的工坊你自己管,我才懒得管这些事情。”

    朱钧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不是我们一起,而且先生不是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怎么...”

    朱标有些疑惑了,忽然看了眼先生的面容,恍然大悟。

    他如今也才二十七,而先生的面容更加年轻,恐怕才及冠之年。

    只不过一直聆听先生的教导,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先生的年龄,视之为长辈。

    这样的年龄,以先生的出身和经历,恐怕是一直都在钻研深奥的知识,不会去做这些杂务,显然是合情合理的。

    可先生没有处理过实事,却能够将道理理解的如此深入,无论分析大明,还是如今这一小事,都能够运用道理,如指臂使。

    这更是令他无比叹服,不愧是先生。

    “有事弟子服其劳,学生自当为先生效劳。”

    朱标认真的答应道。

    “你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下次我不来了。”

    朱钧换了一边坐着,他一直半倾着坐,伸手撑着脑袋。

    一边屁股颠簸的受不了,就换一边,感觉这么下去,回去拉屎都不顺畅了。

    朱标听了这话哑然无语,看了眼坐姿潇洒不失风度的先生,也是颇为佩服。

    这样的大事情,先生都能态度如此随意,处事不惊。

    真难以想象,什么事情才会打破先生这份万事不在心的逍遥。

    如果先生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露出什么不一样的表情。

    “先生随意便可。”

    朱标点了点头说道。

    朱钧眼神一闪,也不说什么。他终于打了个哈欠,头一回坐车这么久没有犯困的。

    以前小时候,还是坑坑洼洼的路,颠的不行,他也忍不住犯困。

    如今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颠簸,恨不得把皮都给磨破。

    想来一般人的马车,应该不是坐着的,而是蹲着的,要不然那些简陋的马车,没有垫子没有皮毛,是怎么坐的下去的。

    工坊距离南京很近,因为不是什么违禁的东西,所以也不是什么偏僻荒凉的地方。

    只不过马车晃晃悠悠的,花了点时间才到目的地。

    到了一处山坡底下,浓烟滚滚,热火朝天的人们干着活。

    朱钧急忙爬出马车跳了下来,感觉已经麻木了,狠狠的原地跳了跳。

    这样没有风度的一面,让朱标觉得先生更加的有人味,更加的真实。

    显然,厚重的滤镜已经牢牢戴在他的眼睛上,恐怕朱钧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出了不得的理解。

    穿过高大的围墙,从大门走进工坊,里面整齐有序的一排人,正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朱钧拍了拍身旁的朱标,示意他行动起来。

    朱标走到众人面前,温文儒雅的打了招呼,似乎看不出什么架子。

    待所有人回应之后,朱标又收敛神色,转换严肃的神情,显露出威严。

    “各位,请认真听我说。此处制药作坊,成药珍贵,药方更须保密,不得任何泄露。”

    朱标敦厚且威严的声音传遍所有人耳朵。

    “请大少爷放心!”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请老爷放心!”

    他们又整整齐齐的对着朱钧行礼大声说道。

    朱钧在一旁听到这话,浑身颤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这话听着,好像多了个大儿子似的。赶紧招呼一旁的人带他去屋子里休息,免得看到尴尬的朱标。

    没过多久,朱标也来到屋内,看到悠闲喝茶的先生,无奈一笑。

    先生所言的计划,他已经尽可能的去做了。

    没有人离开,当然也没有人可以离开,只不过先生不会知道这一点的原因。

    这些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清楚东家有权有势,先生的计划,其实并不能好好实行下去。

    从一开始,这些人就不可能出任何问题,无论是泄密还是什么别的,因为父皇和附近负责看守到锦衣卫,都不会放任。

    但他还是一点点按先生的话做了下去,发现工匠们明显多了几分活跃,带着更多的感激,甚至是忠诚都有显露在神色之中,做事情也更加用心。

    看到他们的眼神,朱标更是明白,所谓忠诚,还有仁义道德的虚假,本质不过是利益。对权力有了更深刻的明悟。

    在宫内,以太子的身份面对他人,无论是太监宫女壮仆健妇,还是百官勋贵,都很少有特别的神色变化。

    有些虚假的表忠心,更是一眼能够看出来。

    到了工坊,哪怕只是工匠,其中过程的变化,比宫内的人更加明显,令他深有感触。

    实践?就是这样的事情吗,朱标觉得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