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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在刀尖上跳舞,在矿渣里求生存
    “喂,马可吗,你在哪里?”陈强在电话里问道。

    “在家”,这天晚上,马可刚刚洗完澡,陈强突然打电话过来。

    “有任务,需要加班”,陈强说道。

    “好,我现在就出发去单位”,马可没做考虑就回应道。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陈强回到。

    马可挂掉电话,继续用毛巾擦着头,一脸疑惑。

    “我没想到贴身司机还要加班呢”,苹苹调侃道。

    “是,我也纳闷,不会有鬼吧?”

    “应该不会,真有鬼,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打电话约你了,还把车直接开到你家,他们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穷凶极恶吧?”苹苹感叹道。

    “没准就有那么恶,我去了,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想我”,马可故意把离开说的像永别。

    “别闹了,注意安全,还记得我们魔鬼训练时,教官说的话吗?”

    “把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马可笑着回道。

    来到楼下,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陈强摇下车窗,招招手。

    马可上车后,发现刀疤也在,陈强让马可给自己指指他家的窗户,说要认认门,马可立刻警觉起来,因为苹苹还在家,该怎么解释家里的灯还亮着呢?难道说,楼上还有一个缉毒警察?

    就说我忘记关灯了,不对,如果他让我上去关灯,顺便和我一起去怎么办?

    马可透过天窗,指给陈强,看到家里毫无光亮。

    不愧是刀山火海历练过的,好样的,苹苹。

    车开了,但不是去集团大楼的方向。

    “我们是要先吃个夜宵吗?”马可开玩笑道。

    “你猜对了,而且是美女夜宵,这小子挺上道啊”,刀疤大声嚷道,声音极其刺耳。

    “你就当是考察夜间经济,这也是集团下一步准备投资的领域嘛”,陈强挑着眉毛讲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刀疤一边开着车,一边哈哈大笑。

    车开到中心区,在一处光彩夺目的大楼前停下,一行人来到一家娱乐会所,几个霓虹灯大字照的人眼恍惚:世纪夜总会。

    一开门,包厢里人声鼎沸,几乎都是乾昌总部的,大多是男同事,也有2个女同事,看样子大家是酒足饭饱后过来的,许多人身上透着酒气,男同事旁边都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具体相貌不好分辨,但身材普遍都很高。

    “来来来,后来的喝酒”,一个彪形大汉,走到陈强旁边大声喊道。

    不一会,服务员带着三个同样浓妆艳抹的人过来,其中一个比马可还要高,陈强上来搂着一个就开始灌酒,刀疤干脆抱走一个,刀疤是个五短身材,抱走的那个恰恰又是三个女人中最高的,形象之滑稽,引得众人狂笑。马可留在原地,看着剩下的那个,刚要摆手,又觉得不妥,便点点头,让那个女人同自己一起坐下。

    马可听着耳旁的靡靡之音,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越发感觉自己是个演员,一个在尝试适应另一种生活的演员,而属于自己的真正生活,将会越来越远……

    马可借口上厕所,出来的时候,马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刀疤正在猥亵一名服务员,他把那个20岁左右的服务员逼在墙角里面,双手撑在墙上,里面的女孩子动弹不得,刀疤不停地用脸贴近她,她只有不停地躲闪,但无济于事,

    马可走上前,朝刀疤的裆部飞踢一脚,刀疤背对马可毫无防备,只听他“嗷”的一声惨叫,应声倒地,双手捂住下体,弓着身子在地上呻吟,被凌辱的女孩知道危险解除了,站定身子,朝刀疤脸上飞踢一脚,捂着哭泣的脸跑开了。马可估计这女孩的一脚威力丝毫不亚于马可先前那一脚,刀疤又是一声嚎叫,但双手还是捂着裆部,像快没电的钟表指针一样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摆动。虽然女孩的困境解除了,刀疤也没能来得及反抗对马可形成威胁,马可心里却觉得胜之不武,虽然是刀疤行不义之举在先,况且一对一单挑,马可也不一定是刀疤的对手——毕竟马可从警校毕业后,没在接受过正轨的格斗训练,而刀疤身材壮硕,一身腱子肉,明显是个练家子——但看到眼前躺地呻吟的刀疤,马可觉得自己少一些光明磊落,因为他联想到自己对刀疤的初印象以及信誓旦旦要教训刀疤的义愤之言。

    这招是管用,但是有点阴啊。

    不过马可还是觉得解气,对付这种自以为是、自以为更为所欲为的无赖,就该果断、干脆。

    不一会,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人,估计是夜总会的老板,听了女孩的苦诉,从走廊尽头那端出现,他看到躺在走廊另一边的刀疤,嘴上“哎呦”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跑到马可这边来。

    在这之前,包厢里唱歌的人群,丝毫没被刀疤的叫声打扰,他们的听觉被音响的巨大的响声霸占了,待到下一曲的间隙,才隐约听到嚎叫声,纷纷涌出包厢。

    陈强看看刀疤,又瞧瞧旁边站定的马可,也许是对刀疤的品性心知肚明,也许是有过前例,心里知晓了个大概,他没有质问马可,转头问起那个老板模样的人。

    “王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陈强点着头,不慌不忙地问一脸窘迫的王老板。

    “嗨,疤哥和小红正亲热呢,估计这位”,王老板指指马可,“跟您们一起的吧,可能第一次来,不了解情况,就给了疤哥一脚,要不要我叫人先把疤哥送医院啊?”王老板兜了个机灵,一副千事万事不关我事的语气,把矛盾全都转移到了马可这边。

    “不用了,你去忙吧”,陈强叫人把刀疤抬起来,搀进屋,小红的一脚正踹到刀疤鼻子上,鼻血从两个鼻孔顺流而下,像一个八字胡,样子极其狼狈。

    众人中有两个的刀疤的搭档,他们的反应最为强烈,嘴里骂骂咧咧,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陈强朝他们使了个颜色,两个人便不做声响。

    陈强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嘴上只是不停的“嗯”、“好”、“嗯”、“好”。

    挂了电话,陈强便叫几人到身边,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几人便向外跑去。

    陈强走进马可,冷笑着说,“你这一脚可不轻啊,我们下半场有戏看了,看你也没想回家的意思,要不再跟我加加班?”

    马可看着陈强一副“想玩玩吗”的不羁表情,骨子里的犟劲儿也被激发出来了,他朝陈强走近,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马可危险了。

    此时的马可头脑已经发胀,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很麻木,麻木到没有丝毫要要逃走的想法,他这一脚不只是踢在刀疤身上,也是踢在边少身上。

    陈强让两个人先把刀疤抬出去,自己把胳膊搭在马可肩膀上,搂住马可走出去,三辆擦得光亮的黑车亮着前灯,正在等候,一股杀气迎面扑来,陈强让马可先上车,马可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黑夜,黑色马路,黑车,低沉的轰鸣声,如果不是三辆车还发出带有人间气息的光亮的话,你会以为这是一个黑色的梦境,马可望望车外,除了这三辆黑车,路上已经没有了过往车辆,车子行驶的前方已经接近郊区,几次转弯,车辆像是驶进了港口码头,12只轮胎像是同时碾压到了煤渣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窗外的空气里飞扬着黑色的尘土,像一团黑雾一样,包裹着车辆。

    这是一处废弃码头,距离此处5公里的海岸线的那头,新的港口码头正发着璀璨夺目兴旺光芒,倒衬着此处的惨淡和阴冷。

    月亮很圆,像一个大圆盘,发出惨白惨白的光,把无人的码头照的锃亮,几片薄薄的乌云时不时从月亮前面滑过,但只是短瞬的滑过,并没有使月亮的光亮减弱几分——月亮也在等待看一出大戏,它可不想让讨嫌的乌云遮住它的视线。

    这处几近废弃的仓库,人迹罕至,视野周围也是一个又一个类似的废旧仓库,显示出一片荒凉的孤寂感。仓库虽已败落,但从它的巨大的规模看,不难想象出它曾经的辉煌,也许这里曾停放着500辆进口奔驰轿车或300万吨钢材……如今这些都看不到了,只有成堆的矿渣和十几辆废弃的货柜车,默默地向来访者倾诉着废弃仓库的最后一克价值——对,没有什么是毫无用处的。

    牛粪不一定就是牛粪,不至于毫无用途。

    马可默默念道。

    你若问我马可在车上想了些什么,是怎么规划下一步的,是不是像那次在公交车上作自我审判又或是那晚从公安局出来后在司徒的车上审视自己的人生定位一样,开始了一番复杂地推测、研判、自省、自嘲?我必须诚实地告诉您,没有。事实上,马可睡着了——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白天都在思考和司徒商议的那“两步走”战略,已经让他身心疲惫,他不想让今天晚上的闹剧再占用他丝毫的精力,这种战略上的藐视让他克制住了胡思乱想,没有想下一步该如何布局。在他看来,这次他毕竟没有扮演深夜偷取情报的“从犯”角色或易装混进游轮的“窃听者”角色,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挑衅行为,这没什么好辩论的。

    让我和这帮渣滓辩论公众场合一个有势力的人能不能猥亵良家少女,我的口水没那么多。

    于是他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这反让坐在他旁边的陈强吓了一跳:他真没见过这么心大的,虽然人多势众的优势是在自己这边,但遇到这么个虎里虎气的初生牛犊,又联想到马可反杀巴西人的勇猛,本来打着教训后生的算盘的他,也着实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妈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