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远远见到他正在和兽场的驯兽女说话。
“这个……你们大明皇帝真的喜欢看这种表演吗?”驯兽女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母亲!”胡惟庸见她有些犹豫,便威胁道。
“那好吧,我一定保证阿白能扑倒你要求的那匹马。”驯兽女抿了抿嘴道。
“不止是扑倒,最好大卸八块才好呢!”胡惟庸咬牙切齿道。
驯兽女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还是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胡惟庸原本还想吩咐几句的,只是他很快看到了提前出来巡查的朱元璋和马皇后,便一脸恭敬,远远地朝着二人行礼。
这边,马皇后和朱元璋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
“这胡惟庸虽然被罢了相位,但还是在为重八你操心呢,你看,不就是驯兽表演吗,他还要亲自去督促,真是辛苦了。”马皇后忍不住说道。
“胡相的确比寻常人要辛苦。”朱元璋笑着回答,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他给蒋瓛一个眼色,蒋瓛便得令而去。
半刻钟后,马皇后先上了轿撵。
蒋瓛过来禀报刚才胡惟庸给驯兽女说的话。
朱元璋闻言,只是笑了笑。
那个李从果然说出去了。
胡惟庸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满意地上了轿撵。
作为天子。
他从来就不怕臣子或者是敌人之间有党派之争。
甚至对于他来说,坐山观虎斗才是一个帝王最理想的状态。
制衡之术,向来如此。
翌日。
西郊狩猎场。
文武百官携家眷都来到了这里。
公主皇子们一个个神采奕奕。
众人都知道,今天是马皇后为公主皇子们选亲的日子。
而各位文臣武将也想要为自家儿女留意着适合的人选。
所以这场比赛大家都格外看重。
要是谁能夺得头魁,必定能得到青睐。
除此之外,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
朱元璋对臣下都十分严格苛刻。
但是像今天这种骑射比赛倒是大方了起来。
彩头都给得很足,可见他对此十分重视。
要是能在这个时候出彩,必定能得到皇上的青眼。
特别是武将们十分亢奋。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骑射是他们的长项。
倒是那些文官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了。
让他们谈诗作赋,进言弹劾,他们可以做个三天三夜。
但是这骑马射箭,他们的确是不擅长。
“哈哈哈,快瞧瞧那些酸儒们,一个个脸都拉那么长!”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会打洞,我看他们的儿子怕是也一群弱鸡!”
陆仲亨和费聚等一众功勋武将看到那些文官就是一顿嘲笑。
朱元璋建国后,对这些文臣十分礼遇,那些文臣整天就盯着他们这些旧日功勋一个劲儿弹劾。
现在有了可以羞辱他们的机会,他们怎么能不抓住。
原本脸色就不好的文官们听到这些话更是嘴角抽动了。
奈何这些武官们说的都不错。
他们除了自己疏于武艺,就连他们的子嗣也都较为文弱,即便少有的儿子想要从武,都会被他们斥责限制,绝对不会让他们去当武夫。
所以文官这边的确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文臣武将们渐渐都来齐了。
就连马皇后都已经早早来到了看台。
狩猎场占地百亩,里面既有广阔的草场,亦有密布的丛林,骑射的比赛则在草场进行。
比赛规则也比较简单。
参赛者各有十支箭,分别骑马绕行狩猎场两圈,中间会设有各种障碍。
同时,狩猎场周围分别设有固定靶和移动靶隐靶三种草靶。
定靶也就是立住不动的靶子。
流靶是会到处移动的,由士兵举起到处走动。
而隐靶则是隐在人群之中,持靶的这些人皆是死囚,这些死囚若是在这校场之中保住了手上的靶子就可以无罪释放。
因为规定不能杀害任何持靶人。
所以要发现这些人将靶子放在了那个位置,而且要射中还不能将人射死,若是射死了还会取消两个靶子的成绩。
所以说要想射中这些隐靶可谓是难于上青天!
此时,皇上皇后和其余的人已经在看台上坐好。
赛场上还准备了各种马匹,均为西域进贡的良驹。
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参赛的皇子和世家子弟们已然换好了衣服,站在空旷的狩猎场上。
风声烈烈中,竟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朱元璋看了一眼台下,还有几个空位,便问道:“还有谁没到?”
“还有胡相和诚意伯未到。”
“那就暂且稍等吧。”朱元璋发话了。
在场的一众摩拳擦掌的武将们便有些不满了:“又是这些吹牛第一名,干啥啥不行的文官在作怪了!”
“是啊,皇上都来了,咱们骑马的也都早早到了,他们这些坐轿子的倒是高人一等,还要咱们等着!”
“在拿架子呢!他刘基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们面前拿大?”
“是啊,人家连韩国公都来了,他还在磨蹭些什么?”
“我看他是收了个得意弟子,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武官们的话都椅子不差地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他面上不说话,似是在低头把玩着什么。
只有近侍李恒看得清楚。
没想到皇上正在桌子地下拿出一张张纸片写着什么。
那些纸片上,依稀对应着每个官员的名字。
李恒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说,这些人的一言一行,皇上全都有本帐。
朱元璋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哪些武将已经和胡惟庸结成了同盟,都清楚得不得了。
要不然为何同样是迟到,刘基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胡惟庸却鲜少有人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