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也不与苏无言争辩，也没有底气争辩，只是痛心疾首的说道：“老夫在大殿之上观你学问不浅，为何要帮燕王？！”

    “若你能走正道，辅佐正统，岂不会更好？！”

    在方孝孺看来，苏无言谋略天人，兵法无人能及，他自愧弗如。

    这样的人才，却走上造反的道路，不能为大明正统所用，实在是令人扼腕。

    苏无言微微一笑:“正统？何为正统？燕王如今不是正统吗？”

    “呵呵，不用和老夫装蒜，惠宗（朱允炆史称明惠宗）到底如何死的，罪己昭是何如出来的，你们应该比老夫更加清楚！”方孝孺冷笑道，“这样的来的皇位也算正统？！”

    苏无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不急不慢的开口道：“按照你老这种说法，朱允炆也不算正统喽？”

    方孝孺两眼发出寒光，声色俱厉地呵斥道：“竖子安敢口出狂言？！惠宗乃太祖亲口所传，克承大统！这样的大明帝，不比燕王造反得到的皇位要正统的多？”

    他为什么极度气愤燕王？甚至口无遮拦的说出燕王造反四个字？

    那便是在方孝孺的心中，正统二字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苏无言说朱允炆不是正统，他就觉得这是胡搅蛮缠，这是在污蔑建文帝！

    哪怕建文身死，他也要坚定维护朱允炆的尊严！

    苏无言双手负于身后，问道：“太祖他老人定过规矩，立嫡不立庶，朱允炆即非嫡子也非长子，他凭什么成为大明皇帝？”

    方孝孺闻言一怔，没想到苏无言提起了这段往事：“你提这话是何意？早年间圣孙朱雄英病逝，太祖他老人家伤心的很。太子朱标去世之后，惠宗继承大统难道还有错？”

    不错朱允炆并非嫡子，只是太子朱标的妾室所生。

    太子元妃吕氏所生的朱雄英，才是真真正正的嫡长子！

    可是朱雄英早逝，就算朱元璋想要立他为皇帝继承人也没法做到啊？

    苏无言继续道：“要是朱雄英并非病逝呢？”

    “什么？！”方孝孺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朱雄英的死亡绝非生病导致的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太后吕氏下的毒手。?”

    苏无言也不担心这些皇家秘幸会被外人知晓，继续开口道：“在朱允炆还在太子府的时候，吕氏便有了这个谋划。”

    “一个妇人的能量有限，就算她再机智，谋算的再精致，也一定会露出破绽。”

    “我相信，太祖他老人家多半会在锦衣卫的追查之下发现蛛丝马迹。”

    方孝孺瞠目结舌，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那么喜爱圣孙的太祖，会放任杀了他的人继续活下去！

    “没什么不可能。若是在朱雄英死后几个月内，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吕氏是杀他的凶手，太祖一定会亲手斩了她！”

    “可若是过了三五年呢？正妃常氏还没有所出，而吕氏的儿子朱允炆却出落的讨人喜爱。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强如太祖这般杀伐果断的人，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的身后事，考虑捅破这层关系所带来的后果。”

    苏无言仿佛知道方孝孺心中所想，不经意间就把自己揣测老朱当时想法给说了出来。

    方孝孺听完他的话，沉默良久才抬头说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是在怪老夫不成？”

    “别说没有证据，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朱雄英是死在太后之手，那又如何？建文帝登基是太祖金口玉言，当时可是整个天下都认同的！”

    “不错，现在的说这些没有意义，因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们这些建文朝的人又怎么会推翻自己过去的君主呢？”苏无言先是罕见的点头认同，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也一样，你说建文死的蹊跷，我却不那么认为，或许真的是他幡然醒悟，为自己的罪孽赎罪呢？”

    苏无言似笑非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建文真的死于燕王之手，那有又何？现在可是有建文帝的亲笔遗诏，整个天下都是认同的。”

    他将方孝孺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方孝孺眉头紧皱，怒道：“这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苏无言朝着初生的太阳抬头望去，幽幽的叹道：“方博士还没明白吗？在下知道说服不了你，也无意说服你。在下只想说，你我现在讨论的这些，于江山社稷没有丝毫用处。”

    “成王败寇，既然燕王赢了，那么他就是大明正统。”

    “一如当年，朱允炆赢了，他成为建文帝一样。”

    “太祖他老人家都能看明白，你这个位及人臣的儒学大家还不明白吗？”

    “等百年之后，不，或许用不到百年，再来看这一段历史，会有人认为燕王不是正统吗？”

    “就算真的有人这么认为，重要么？”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辅佐建文，只能说时也命也。”

    苏无言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不再管方孝孺，闲庭若步般的朝着后宫走去。

    ................

    新书启航，求鲜花，求月票，求各种！读者大大有数据的希望给小弟投一点！哪怕是一朵鲜花，一个评价票也是爱！小作者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