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大惊,“你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他冤枉我!”
“你是谁请过来的,故意陷害于我!父亲,万万不能相信他呀!”
阮辞拍了拍着急的人,回头看向今麦,眯了眯眼。
属于化神的威压顷刻间喷涌而出,把人直接压的跪在了地上。
今麦只觉得体内骨头错位,像是要被生生挤成肉饼,感觉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自己的面前,他这才觉得好一些。
低头喘气,眼中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恐。
“汾儿,你这是为何?”
姜汾看他没什么大事,收回了施法的手,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今麦才是个凡人,恐怕抵抗不住化神的威压,万一一不小心丢了性命,陈年往事就此埋没了,岂不是对不起失去的人?”
听懂这句话隐藏的意思,阮辞眯了眯眼。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把人给杀了,否则这个凡人早就没了性命,只不过所言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他的心里……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失去的人吗?
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儿又张开。
“你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阮清震惊出声。
“他是个骗子,为何要和骗子说这么多,我是经历过阮家的血统测试的,老祖宗都说我没问题!”
父亲不是应该把这人赶出去,或者直接杀了才对吗?
她的心里慌极了,做了这么久的阮家小姐,真正的体会过所有资源的无理由倾邪,已经接受不了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了。
更何况,要是被拆穿的话,父亲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你!”
抬起头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姜汾,眼框带红,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是不是你,这人是你找过来的,我以为你只是看我不顺眼罢了,为何要使用如此肮脏的手段?”
姜汾只笑了笑,低垂着眼眸看她,说的云淡风轻。
“我与你云泥之别,没空害你。”
即墨琼心头一动,宠溺的笑了笑。
这样自信张扬的小姑娘,才是他真正喜爱的。
“大家也别吵了,不如给时间让这位今小兄弟说一说,是真是假,自有分辨。”
墨清若站了出来,眼睛上挑,看着阮清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阮辞,等待着他的决定。
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这位爱女心切的真尊为了照顾女儿的想法,偏听偏信,不听劝谏。
良久。
阮辞回头看向了阮清。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且听他说一说吧。”
阮清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
父亲已经怀疑她了。
记得刚刚入阮家的时候,有人质疑她的身份,父亲可是连话都没让那人说,直接把人给叉出去了。
今麦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事,还要从几年前讲起……”
“我掉下山崖,信物也被抢走,还流落魔界好些日子,也是前些时日遇到了姜仙子,她看我可怜,才把我救了出来,不然今麦焉有命在。”
在这时候,他还不忘记把姜汾摘出去。
姜仙子是个好人,能不背上怀疑就不背吧。
阮辞思考了一会儿,“所以一切只是你的一人之言,没有证据。”
“可我知道,真正的小姐身上有个胎记。”
“有证据吗?”
今麦沉默了下来,他分明是站在阳光之下,却感觉自己被沉没在了阴影之中,心生绝望。
带着父亲的恩情,抛下偌大的家业,只身来到修仙界的一切让他身心俱疲。
他闭上了眼,满腹绝望,仿佛要与阳光底下的影子合为一体。
“我只知道,父亲给我的信物是一块玉佩,成湛青色,左上角漂浮的是一个衔着龙珠的巨龙,右下角是个九尾凤凰,中间写着同心二字,敲击不碎,火烧不化。”
说的,竟然分毫不差。
阮辞眯了眯眼,阮清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揪着一样,嘶吼出声。
“我去认亲那天,在很多人面前出示过这块玉佩,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听说你们修仙界很注重因果,相信发誓,那我也发个誓好了,天道在上,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一字一言的虚假,否则,便叫我今麦五雷轰顶,死后不能轮回,永下阿婆地狱。”
今麦看着阮清,已是豁出去了。
她如今能揪着的,只有证据二字。
他便釜底抽薪。
心里慌乱,阮清下意识的想要找爹爹。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阮辞护着她,无论旁人如何诋毁,阮辞总会为她出头,在她心里,爹爹是站在她这边的。
手指划过做工精致的锦袍,看着阮辞退了一步的冷漠背影,她才是真正的呆住了。
“爹,爹爹?”
阮辞低头看她,轻轻地道。
“再做一次血脉检测吧。”
世家大族的血脉检测,说简单并不简单,可说复杂也复杂不到哪去,阮辞下了决心行动倒快,用了权限让人把需要用的东西连夜从阮家送过来,最快几日后到。
在这期间,他派了两个心腹守着阮清,美其名曰照顾,实则软禁。
怀疑只在一瞬间。
很多事情只是没仔细去想,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疑问便浮上了水面。
比如他和夫人灵根都算优秀,生下来的孩子为何却资质粗浅。
比如阮清长的并不是很像他,却也不像夫人。
比如阮清当初来阮家时,虽然拿着信物,却对夫人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再比如,当初血脉检测的时候……阮辞并不在场。
他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屏蔽了这些可疑点,为阮清找了借口罢了。
刚开始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喜悦,内心里很想这是真的。
后来有人质疑天赋,他却只想保护好女儿,就像当初保护夫人那样。
阮辞总觉得,没保护好夫人是他的罪,所以不想让这一切在女儿身上再发生。
他一厢情愿地承担了保护者的角色,不允许任何人讲女儿的错处,不愿意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更甚者当初在两个女儿的选择之间……
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阮辞突然明白了云景为何那么生气。
那日,他并不是为了阮清放弃姜汾。
云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自私。
他所有对阮清的好,都是在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