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大哭过后的后遗症,头疼脑涨,双眼肿胀艰涩,嘴唇四周红红的,跟吃了爆辣魔鬼椒一样。
鼻尖红的,像是小丑的红鼻子。
徐愿景脑子放空,双瞳亦是放空,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脚步声由远及近,徐愿景黑色的瞳孔抖了下。
荣聿深走到床边,与躺在床上的徐愿景,四目相对。
一股难掩的尴尬掠过两人的眸底。
徐愿景抽动眼角,低下了眼睫。
荣聿深轻抿薄唇,坐到床边:“喝水。”
哭了那么久,身体里的水分都要流干了。
徐愿景点了下头,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他大手里的玻璃杯。
黑黑的长睫毛垂搭在眼帘下,她白皙纤细的双手捧着水杯,乖巧地小口喝着。
大概是真渴,倒是一滴没浪费地喝光了。
“还喝吗”
荣聿深从她小白手里拿过水杯,问。
徐愿景摇了摇脑袋。
荣聿深便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抓住徐愿景一只手,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捏着她的骨节。
一双眼热热胀胀的,徐愿景担心不及时处理,会肿得老高。
到时,冯鸽和林菀见了不知道多担心。
徐愿景咬了口嘴唇,才小声道:“二哥,有冰块吗”
荣聿深微怔,视线落在她水泡似的眼睛上,蹙眉:“我去拿。”
“不用了。”
徐愿景道。
她可不敢一再地劳他大驾。
“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拿就好。”
“那就一起吧。”
荣聿深握着她的手一拉,徐愿景直接从躺变成了坐。
再然后,她身子腾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徐愿景惊了惊,张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从卧室出来。
徐愿景看到一名中年女人正好从客厅经过。
她愣了下。
荣聿深在她耳边道:“张妈。平时主要在山庄那边照顾唐女士他们的日常饮食,只有在我需要的时候,会烦她过来一趟。”
一个“烦”字,透露出这位“张妈”在荣家不同于一般佣人的地位。
张妈见荣聿深抱着徐愿景出来,胖胖的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笑眯眯的:“二爷,徐小姐,你们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您慢慢弄,不着急。”
荣聿深说。
“你不着急,徐小姐怕是饿了。”
张妈这话多得,别提多暧昧。
徐愿景耳根子红了,想从荣聿深身上下来。
荣聿深箍着她得腰和腿弯,不让。
徐愿景:“……”
“张妈,取些冰块来。”荣聿深盯着徐愿景的眼睛道。
“好。”
张妈立刻去厨房拿冰块去了。
“张妈不是外人。”
荣聿深瞧着怀里难为情的小女人,薄唇轻扯。
不是外人,就能这样
徐愿景不以为然。
荣聿深抱着徐愿景走到沙发,总算肯把人放下来了。
双脚一着地,徐愿景便松了口气。
人从他怀里离开,荣聿深就觉得哪里空了空,他抬手,拉过徐愿景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那抹空荡感,消失了。
荣聿深轻蹙的眉宇松开。
被荣聿深牵着坐进沙发里,徐愿景掀了掀眼皮,打量这间公寓。
目测面积跟靖城金裕那套差不多,装修风格都出奇的想象,冷清大气。
张妈拿来冰块,看清徐愿景的脸,愣了好一愣。
随即迅速地找来冰袋,将冰碗里的冰装进冰袋里,递给徐愿景:“徐小姐……”
冰袋是荣聿深接过去的。
张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疑问和不满没敢表露出来。
他们家这位二少爷,因着儿时她对他的照顾,对她有几分尊重。
但这二少爷的性子,冷硬拧巴,天生反骨。
她可不能拿这点尊重当令箭。
她恪守本分不敢说什么,但回到山庄,唐颂娴是要问的,她也会如实告知今天看到的。
想着,张妈沉默地去了厨房。
荣聿深把冰袋覆到徐愿景肿泡的眼睛上,长眉微拧着:“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眼泪。”
徐愿景:“……”
不是他耍狠招的吗
呼吸一口,压着心里的郁闷,道:“二哥,我自己来吧。”
荣聿深看了看她,倒也没有坚持。
徐愿景举着冰袋“专心”敷眼睛,省去交流,让她心里好受许多。
几分后,张妈从厨房出来,告知饭菜准备好了,让她们移步去饭厅吃饭。
两人便去了饭厅。
一大桌子菜,摆在餐桌上,每道菜都摆放得很精致,卖相像是餐厅大厨做的。
张妈给徐愿景和荣聿深盛了汤后,离开了饭厅。
徐愿景没问张妈不和他们吃饭吗这样的蠢问题。
像荣家这样的家族,想来是没有佣人上桌的历史。
徐愿景中饭吃得早,哭得太狠,肚子早就空了。
眼前的饭菜相当有食欲,徐愿景饥肠辘辘,没精力矫情,荣聿深拿起筷子后,她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菜太香了,越吃越饿,徐愿景不知不觉把女演员的自我修养抛到九霄云外,敞开了肚子吃。
荣聿深一个大老爷们,饭量自然不必说。
见徐愿景埋头吃得畅快,被感染,食欲大开。
一桌子菜,徐愿景和荣聿深消灭了三分之二。
饭后。
徐愿景和荣聿深从饭厅出来,张妈立刻去饭厅收拾。
徐愿景忍不住想。
有钱就是好,什么都不用自己干。
所以她要努力拍戏,赚很多很多钱,让冯鸽下半辈子也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荣聿深看了看徐愿景的眼睛:“还敷吗”
徐愿景看他一眼,心里腹诽了n句,点头:“要。”
荣聿深亲自拿着冰袋去换了冰,把冰袋递给她,幽幽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哭!”
徐愿景:“……”
一口气硬生生梗在喉咙里。
上不来下不去。
很想问他。
到底是谁害她这样的
徐愿景虽然没有问,但小脸却真实地垮了下来。
荣聿深看着眼里,皱眉:“什么臭脾气说不得你”
徐愿景垂着眼皮。
忍啊忍。
“被毒哑了”荣聿深哼道。
徐愿景:“……”
她被毒哑他毒舌才对!
鼓鼓的胸脯起伏,徐愿景掀起眼睫,幽怨地看他,自嘲:“二哥当然可以说。只要二哥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说,我洗耳恭听。”
荣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