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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荣聿深哼道想笑就笑
    第二天一早,徐愿景简单做了点早餐,便打算去医院看望宋悯。

    早餐还没打包好,冯鸽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车上了。

    挂断电话不到四十分钟,冯鸽扶着宋悯走进了院子。

    徐愿景赶紧上前,想伸手去扶宋悯,却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生气,最后只敢拘谨地走在一边。

    每当这时,冯鸽就说不出的心疼她。

    宋悯脸色苍白,将徐愿景的心怯忐忑看在眼里。

    以往她只觉得这不是她骗她心软的小伎俩,而今才知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偏见有多么深!

    心尖钝痛,宋悯白着唇,眼神虚弱地看了她一眼,无声的将自己一只手朝她伸去。

    徐愿景:“……”

    愣了两秒,仓惶极了,去接她手臂的动作显得那么的手忙脚乱。

    宋悯眼角涨痛,好似浑身的各个器官都跟着剧痛起来。

    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她因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宋悯睡下了。

    徐愿景从她房间出来,脸色恍惚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好几秒。

    心下一面惊喜不敢相信,一面又惶惑不安。

    外婆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否则,怎会突然对她改变了态度

    “手怎么了”

    含着淡淡关切的男音从头顶响起。

    徐愿景抬起头,眼神困惑:“什么”

    荣聿深拿过她举起的双手反复看了看,白白嫩嫩的一双手,一点瑕疵都没有。

    轻抬长眉:“不妨给你的手买个保险”

    “嗯”

    徐愿景更奇怪了,“买保险”

    荣聿深见她呆呆的,难得的傻乎乎的,倒是可爱,探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这么纤细白嫩的一双手,某人这样紧盯不放,爱不释手,若是碰着伤着,某人岂不是要哭鼻子”

    紧盯不放……

    徐愿景抽了下嘴角:“二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双手可没那么矜贵。”

    “外婆睡下了”

    荣聿深朝宋悯的房门望了眼。

    徐愿景盯着他,觉得他叫“外婆”和“小姨”,过于顺口了些。

    抿抿唇:“睡下了。”

    朝屋外走。

    荣聿深望着她的背影:“做什么去”

    “杀鸡。”

    荣聿深:“……”

    半个小时后。

    厨房后的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口水井,徐愿景蹲在一边将井里的水往外压。

    荣聿深则半蹲在另一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捉着一只拔了毛的鸡,搁在出水口下给鸡“沐浴”。

    徐愿景没抬头,嘴角抿得很紧,仔细看,能看到她肩膀不断耸动的弧度。

    “想笑就笑!”

    荣聿深冷着脸,哼道。

    徐愿景:“……”

    用力咬了口下唇,喉咙奇痒无比,她硬生生压制住,抬起清澈水润的眸子,迷蒙的看他。

    好似在无辜地问“二哥说什么呢谁在笑”。

    荣聿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先把你眼睛里的水光擦干净了再装!”

    徐愿景因为憋笑,双瞳水亮透净,浮着缕缕水汽,长长的睫毛都打湿了。

    徐愿景看着他,自然不可避免地直视他此刻的“尊容”。

    他颀长的身上仍是穿着衬衣西裤,只是半点看不出原本的昂贵流畅,衬衣从西装裤里扯了半边出来。

    衬衣领口解开三颗扣子,衬袖挽到了肱二头肌那里。

    原本平整得无一丝褶皱的衬衣西裤,此时凌乱得似连续穿了三天三夜。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算好的。

    他衬衣领口那里,还别了根鸡毛……包括头发,他身上各处都能看到被“鸡”光顾过的痕迹。

    徐愿景就没见过这样狼狈的荣聿深。

    她毕竟是演员,信念感很强的,演不笑而已,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除非……实在忍不住。

    徐愿景低下了头,脸埋进了胸口,整个人一抖一抖得,笑得连压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荣聿深:“……”

    他让她笑,没让她笑得这般肆无忌惮!

    荣聿深绷着下颌线条,直接把鸡丢到了盆里,黑着一张脸,朝屋子里走了去。

    三十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愿景坐在石板上,边擦眼泪边放肆大笑。

    太好笑了!

    他方才追鸡的样子,杀鸡的样子,给鸡拔毛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隔……”

    徐愿景笑得打鸣。

    她好后悔……后悔没有把那个画面录下来!

    没有视频,她可以笑一年。

    但有视频,她可以笑一辈子!

    回屋洗澡换衣的荣聿深:“……”

    脸黑着黑着,薄唇便缓缓勾了起来。

    宋悯房间里。

    冯鸽看着被某个丫头夸张的笑声吵醒的宋悯,一脸无可奈何的笑。

    宋悯听着后院传来的发自内心的开怀笑意,愣过之后,眼圈微红。

    冯鸽看到老太太这般,忍不住宽慰:“妈,您别这样,愿愿是个懂事心软的孩子,她心里对您从来没有过怨气。”

    老太太的刚强,仿佛在一夜之间被碾碎。

    宋悯眉目里满是疲惫和悲痛:“她要是怨我,恨我,倒还好些。”

    “妈,您说您这是什么奇怪的心理愿愿不怨怪您,您倒不乐意了”

    冯鸽笑,故意宽老太太的心。

    宋悯看向她,眼神怜惜,愧疚。

    她伸手,难得露出极为柔软的一面,轻轻抚摸冯鸽不再年轻的脸,低哑着声音:“妹妹啊,苦了你了。”

    打小宋悯管冯琯叫“姐姐”,管冯鸽叫“妹妹”。

    冯鸽眼睛一涩:“我不苦,我挺好的。”

    “后悔吗”

    宋悯手落下,放到冯鸽手背上,悲悯道。

    冯鸽眼皮颤了颤:“后悔。后悔没有在姐姐跟姓徐的一刀两断后,坚持将愿愿接到我们身边来,让愿愿遭了那么大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

    “你知道,妈不是说的这个。”

    宋悯心疼道,“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妈看得出来。为了愿愿,你放弃他,后悔吗”

    “妈,过去好多事我都忘了。”

    冯鸽低着头。

    宋悯看出她的逃避,低叹了声,喃喃道:“你跟愿愿,你们……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冯鸽思绪有些纷杂,没怎么听清老太太的话:“妈,您说什么”

    宋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冯鸽没再问,起身,给老太太掖好被角,离开了房间。

    房间一片寂静,宋悯眼角滑下泪珠,更声:“我是,等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