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了”
他视线在沈音身上绕了一圈,仿佛在确定什么。
“放心,我不会讹你的,而且我也只是打算给你盖上毯子,我现在就准备走了。”
“走”
纪斯沉眉头一拧。
他现在听到她说这个字,就觉得心里憋闷,又很不舒服。
纪斯沉冷着脸命令,“给我,倒杯水。”
沈音无奈转身,他还真是难伺候!
但她还是给他倒了杯热水。
看着他靠在沙发上的模样,沈音心里都在鄙视自己。
真是过去三年落下的病根,习惯了被他使唤,甚至习惯了臣服于他,任由他摆弄欺负。
沈音自己也知道,她如今变成这幅模样,自己有很大的问题。
“在想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她抬眸看过去,纪斯沉那双好看迷人的眼睛深邃有神,曾经一度成为她噩梦梦魇的那张脸就近在眼前。
沈音收回视线,平淡道,“没什么。”
“这件事我会派人细查到底。”纪斯沉忽然转移了话题,目光依旧定格在沈音身上。
沈音在那一瞬读懂了他眼里的意味。
“纪总,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找人把咱们俩关起来了吧”
纪斯沉看着她,没有开口。
但却是一副没有其他可能的样子。
沈音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我要是早有预谋就不会把自己冻成这样,第二,约你去天台挨冻的人是我。”
的确,她全程都是顺从他的意思而已。
可即便事情都摆在明面上,纪斯沉也还是不满意。
他对她永远充满怀疑,大概是因为沈音有过前科吧,这一点沈音也能理解。
但她不能接受一直被人质疑看不起。
“第三,我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再独处。”
话说完,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纪总准备的高级病房,我这种人也不配住。”
她自嘲的笑着,“你自己享受吧。”
“你站住。”
纪斯沉怒了。
但他没拉住沈音的手腕,她几步就走远了。
根本不是演戏,或是欲擒故纵。
而是完完全全的不想搭理他。
纪斯沉本想让医生给她好好检查一下,确定不会生病,但她急着跟他划清界限,他眉宇间升腾着怒火,“好,很好。”
而此时,他们俩被关在天台上的消息已经在酒店传开了。
大家都猜测纷纷,但大多数的说法都是沈音自导自演,想勾起纪斯沉的注意,就设计了这么一场戏。
毕竟她没什么能力和经验,能进到时夜都是上面给她开了后门。
像这种人,除了耍心机使手段之外,就什么都不会了。
沈音对这些丝毫不在意,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因为她没记错的话,昨晚那个应该不是梦,而是纪斯沉的的确确抱过她。
虽然被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掩盖了大半,但还是依稀能闻到专属于那个男人的香水味。
这种感觉让沈音觉得又置身在那三年的噩梦中。
她不要这样!
刚洗完澡,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幸亏她穿上了衣服。
“一回来就洗澡”沈清婉手上拿着酒店的备用房卡,恶狠狠的瞪着她,一步冲上来,抬手就要扇沈音耳光。
沈音往后让了半步,但脸颊还是被沈清婉的美甲刮到了,呲的一下,她脸颊被划破了。
沈清婉却并不满意,那双美眸里满是嫉恨和鄙夷。
沈音仿佛回到了在纪家的那一天,沈清婉设计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流产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也是那种神色。
接着就听到沈清婉冷冰冰的质问。
“昨晚,你设计纪斯沉,在天台上诱惑他你的手段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而在门外,沈清婉提前让服务生去叫了傅寻。
她很确定,她说的这些话,门外的傅寻会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沈清婉死咬着唇角,“该不会,又睡了吧。”
任她说多少诽谤自己的话,沈音都无比平静,她讽刺的勾着唇角,轻声说,“怎么,纪斯沉还是不肯碰你,所以你就这么恼羞成怒因为他就算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也不愿意搭理你。”
“你胡说什么!”
沈清婉震怒,抬手还要去打沈音。
一只手从后面扯住了她的手腕,接着,傅寻当面把沈音带走了。
一路上,他的气势都很陌生,很冷。
沈音被他拉着往前走,也一直没有解释。再抬头,他已经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来,他看着她直皱眉。
“被关在天台那么久,没生病吧”
沈音眉眼间的害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头顶的发丝,被他轻柔的揉了下。
“头发还不算干,去我房间吹一下。”
她以为,他会像沈清婉一样质问她,他却一个字都没有问。
沈音被热吹风吹着,仿佛心都被吹热了。
“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自己多长个心眼,挺机灵的人,怎么就轻易被人给设计了。”他语气间既是抱怨又是无奈。
但更多的,是心疼。
沈音抓着吹风机的手当场顿住了,他无条件的相信,她不会做那种事。
傅寻在她身后闷闷的叹了口气。
沈音关了吹风机,缓慢转过身来,“纪斯沉说会派人查这件事,他觉得,是我设计他,才会发生那种情况。”
傅寻眸底泛冷。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留在时夜,来傅氏,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护你周全。”他说完,又怕沈音会退缩,又补上一句,“如果你不希望被人知道你跟我很熟,我可以对外保密。”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沈音看着他一脸紧张自己的样子,展颜笑了,“傅寻,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一句话,傅寻怔住。
“什么”
“的确是我找人设计纪斯沉的,我想以命相搏,让他等上社会新闻的头条,可惜了,没成功。”沈音声音闷闷的,说完,就转过身去,“谢谢你的吹风机,但我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影响你的前程。”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眼眶越来越湿润,直至眼泪坠下,她都坚持着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