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跟他之间的安全距离。
“还有,沈清婉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我是不会离开时夜的。”
“你……”
纪斯沉喉咙更住,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音白净漂亮的脸上,蔓延着他一向都很讨厌的清冷笑容。
“至少,我要把伤养好,要不然,就算把录音备份给了你,我一样可以用身上的伤口做文章,让沈清婉身败名裂。”
纪斯沉迎着夜风,头脑似乎逐渐清晰。
他们之间除了这些事,仿佛没别的好说了。
沈音眨了眨眸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像我这种人,下贱又卑鄙,纪总还是耐心等等吧,免得,人财两空。”
冷风吹过,沈音觉得很冷,但看到纪斯沉那张面色复杂的脸,她又平静下来,心里半点杂念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她的确实实在在的爱过,现在,也确实放下了。
“纪总放心,等我伤好了,会自觉离开时夜,毕竟我也不怎么愿意待在你的公司,更不想随时被你控制欺负。”
跟他日日见面,对她而言,始终折磨。
她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眼底之中的犹豫之色散尽。
现在还轮得到她来选择,轮得到她挑三拣四
“实在太冷了,我就不陪纪总欣赏夜景了。”
沈音转身就要下楼去,纪斯沉这时候才发现,她只穿了那么一件单薄的衣服,一时间,他眉心锁紧。
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几步追上去,却见着沈音迟迟没有开门走出去。
薄唇间勾起了一抹冷笑,极具讽刺意味。
她就是故意穿成这样,然后也不声不响的,不过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让他心生怜惜,再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像她这种心机极深的女人……
“门被锁了。”
沈音恼火的瞪向纪斯沉。
没错,是瞪。
她那双明眸里满是火气,要不是纪斯沉非要带她来这种地方谈,他们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
被这个季节的冷风吹上一夜,是会死人的。
“什么”
纪斯沉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罢了。
“让开。”
他一把推开沈音,用力的按下门锁,几个来回,门锁竟然被他拽了下来,然而门还是严丝合缝的锁着。
沈音在旁边深深地叹了口气,“纪总,你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纪斯沉狠狠踹了门一下。
然后立刻拿出手机,拨刘助理的电话,可迟迟没人接通。
他立刻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过去。
又拍着门板,喊了好几声,“有没有人!开门。”
沈音环抱着双臂,蹲在了旁边避风的角落,但她穿的实在太少了,此时冻得犯困。
看着纪斯沉那么拼命叫嚷的样子,她只想告诉他,下面正在举行宴会,几乎所有人都在楼下喝酒聊天,谁会想到有两个疯子会被困在天台上!
更何况,他们才刚上来,门就被从那一边锁上了,可见,是有人亲眼见着他们过来,才动了手脚。
针对她也就算了,连纪斯沉都敢动。
这人要么是有通天的背景,要么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所以,他们是不可能靠自己出去的。
沈音的头垂了下去,实在太冷了,她感觉手脚都已经没了知觉。
“醒醒!”
头顶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
“沈音,不许睡。”
她缓慢睁开眸子,却发现自己躺在纪斯沉怀里,他还一脸焦灼的样子。
“肯定是梦,你怎么会在意我的死活,我死了更好,欠你的,就都还清了。”她嘀嘀咕咕说着,又晕了过去。
而纪斯沉已经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还一直抱着她。
听她半昏半醒之间说出来的话,瞳孔猛的锁紧。
狠声道,“沈音,你给我醒过来,你欠我的,你这条贱命可还不清!醒醒!”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沈音都再没有任何回应。
纪斯沉的手紧掐着她的手臂,就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万一沈音真的……他并不会觉得高兴。
反而,他的心,会痛。
嘭。
刘助理带着人把门砸开,“纪总,您没事吧抱歉,我来晚了。”
“送她去医院,要快。”
纪斯沉把自己的衣服给了沈音,他的状况也没有多好。
“纪总,您也要去。”刘助理扶着纪斯沉走了出去。
滴,滴滴。
耳边非常安静,只有医疗检测仪器的声音,沈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她抬起手腕,看着正在输液的针,自嘲的笑了。
“怎么变成了医院的常客”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看天色,应该快天亮了。
她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但是头很疼,她还是暂时放弃了。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纪斯沉推开病房门,第一眼,便是看向床上的女人,眸光略深,“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医生说,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刘助理未免自家总裁发火,特意把时间说的长了一些。
万一沈音醒不过来,医院方面也好准备其他治疗方案。
纪斯沉盯着沈音那张泛白的脸,眼底的怒气少了一些,多了一丝连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关心。
要不是他带她去天台,也不会……
但那种愧疚的心思仅是一瞬,消失无踪。
刘助理手机响起。
他看了眼号码,“纪总,是清婉小姐。”
纪斯沉头脑之中盘旋着沈音在天台上说的那几句话,语气一沉,“不用接了,你先回酒店善后,明早去机场前派车来接我。”
“明白,纪总,那您好好休息。”刘助理垂首应声,安静退了出去。
纪斯沉躺在沙发上,觉得周围无比安静。
他已经很久没有放松的睡一觉了,本以为在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会很不舒服,没想到,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
直至耳边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他本能反应,立即睁开了眼睛,抓住了眼前的人。
掀眸,冷意弥漫,“谁!”
沈音手里拎着毛毯,正在给他盖。
她一直都知道纪斯沉有这方面的‘毛病’,戒备心特别重,任何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碰他一下,他都会立刻惊醒,并制服对方。
沈音也不知道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
四目相对,她皱眉,“我只是想给你盖一下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