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石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您问吧!”
“成春,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孟少卿看着成石头,轻声问道。
成石头顿了顿,然后摇头:“阿春是我们在山头捡来的,这个事儿,庄子里头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们一直都把她当亲生闺女对待的!”
孟少卿悄悄的握紧了手:“你们知道她身上有一个玉牌吗?”
“知道啊!我们捡阿春回来的时候,那个玉牌就在她手里攥着,我们找人问了,说那个玉牌上刻了个春字,我们想着,多半就是阿春的名字,所以也就叫阿春了!”果儿娘轻声说道,“那块玉牌一直都在阿春身上带着的,我们就是想着万一有一天她的亲生爹娘来找她,还能凭借那个玉牌认亲。”
孟少卿的手,攥的越发的紧:“除了那个玉牌,她身上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当时我们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全是泥巴,身上到处都是那种划伤和淤青,没有半块好的地方了,除了这块玉牌,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成石头摇了摇头,“世子爷,是不是我们阿春的亲生父母有消息了?”
孟少卿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来照例询问一下!”
“对了,当初阿春身上的那些衣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了,但是我没舍得丢,就一直放着,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衣服拿过来。”果儿娘忽然站了起来。
孟少卿和连翘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惊喜。
果儿娘进了屋子里头翻箱倒柜的,噼里啪啦好一阵,才从柜子的最里头找到了,被她红布包起来的一个小包袱。
果儿娘拿着包袱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有些乱了,她将包袱放在桌子上:“这里边都是她被我们刚捡回来时,身上的衣裳,其实都已经被树枝给勾破了,我们那个时候瞧着衣服的绣花特别好,就没舍得丢,等到后来他父母一直没来找,我就想着把这东西放着,万一以后他爹娘来找,也好有个证明。”
果儿娘打开包袱,包袱里的衣服叠的方方正正的,虽然有些发黄,但是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包袱里头还包着一个小包裹,果儿娘赶紧将包裹拿开了:“这里头是我们阿春的小衣服,就不好给你们看了!”
孟少卿看着面前的那个包袱,手微微有些颤抖:“这真的是当年阿春身上的衣服吗?”
“是!”果儿娘将衣服拿出来,微微抖开,“你们看,虽然衣服已经破了,但是料子是上好的,刺绣也精细,瞧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只是很可惜,一直没有人来找她,阿春自己有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一直在我们家过着苦日子!”
孟少卿还能强装着,连翘看到那身衣服的时候,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她一把夺过衣服,指腹在那朵刺绣上,一点一点的摩擦着,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这是姑娘的衣裳,这是姑娘当年最喜欢的一身衣裳,上头绣的全是姑娘喜欢的牡丹花!”
成石头和果儿娘面面相觑:“连翘姑娘,你这是……”
连翘抱着那身衣服,泪流满脸:“成老爷,大娘子,这身衣服,是我们永昌侯嫡女的衣裳,是我们姑娘的衣裳!”
“你们的意思是,阿春,阿春是永昌侯的闺女?”成石头满眼的震惊。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的!”一旁的孟少卿,缓缓开口,“我想你们需要陪我回一趟京城。”
成石头和果儿娘面面相觑,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连翘说道:“家里头的农活我们都会安排人帮你们做,但是你们得跟我们进一趟京城!”
“我们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得告诉我们去京城是为了什么?”成石头有些奇怪。
“你们知道阿春的身份吗?”孟少卿看着成石头,轻声说道,“她的父亲是永昌侯,她的母亲是国公府嫡女,如果他没有走丢他就是京城里面最尊贵的姑娘!”
成石头看看连翘,又看看孟少卿:“跟你们去京城是为了证明阿春的身份吗?”
“是!”孟少卿点头,“她这样的身份,不是我们说认就能认回来的,需要有足够证明的认证和物证,所以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
成石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发现阿春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会不会……”
“不会!”孟少卿打断成石头的话,“不论她是不是,我们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有什么偏见,也不会让成春不认你们,我们只是要确定,她是不是我妹妹!”
成石头和果儿娘心里头还是发虚的,毕竟路边捡回来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永昌侯府的嫡女,光是想,心肝儿都一颤一颤的。
虽然有些发怵,但是成石头还是答应孟少卿,跟他们回京城。
一直到这个时候,连翘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件衣服重新包裹起来,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袱,又哭又笑,紧紧的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放下来。
成石头走的时候,有人来问,成石头只说是成春想他们了,让他们去京城里头玩,旁的,便是再也不肯开口了。
庄子上的人不懂真假,只觉得成家人是鸡犬升天了,一个捡来的女儿,给富贵人家做了妾,还能惠及家人,也算是很得体面了,其中也有不少人惋惜,当年就该自己去捡了成春,那这些富贵也就都是他们的了!
虽然偶尔也会有眼红的人在背地里说一声,他卖女求荣,但是当初成家夫妇一分彩礼钱都没收,全让女儿带回去的事情,庄子上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这话旁人说一说,自然就会有人去和他争辩,一来二去的,也就没有人再说这件事情了。
这去的一路上尤其的赶,一路上风雨兼程,半点没有停歇的,果儿更是被人直接从私塾里面接走的,为了不让他多心,成石头和果儿娘也愣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直接带着他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