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卿和连翘去太平县的这些日子,孟凌静在京城里过得也不是很太平。
她常年驻扎在岭南,甚少回来,难得回来一次,便日日都有人上门,美其名曰是来看看她,其实说到底就是来套近乎的。
孟凌静出生武侯世家,从小生活的环境就与京城里绝大多数的女子不同,所以即便她待字闺中的时候,也甚少有交好的权贵人家,成了亲以后,积年累月的在外头,更是和这些权贵人家没什么交情。
要知道,这些年,永昌侯府因为丢失爱女,已经很少在京城里活动,就连永昌侯夫人平日里也几乎不会见客,整个永昌侯府在京城里低调得不像话,可偏偏从永昌侯府出来的,不论是男是女,皆是人中龙凤。
所以,纵然永昌侯府在京城里很少会有活动,但是这样的人家,谁不想攀附呢!
唯一让孟凌静觉得诧异的就是,她这个许久未出门的大嫂,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来她府上做客。
自从她的女儿丢了以后,孟凌静的这个大嫂除非是跟着永昌侯一起去找女儿,不然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以至于她母亲那个年纪了,还管着永昌侯府的内宅事务。
“大嫂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坐坐?”孟凌静看到孟大娘子的时候,很是惊讶。
“你许久没回来了,我来看看你!”孟大娘子看着周围,然后说道,“听说你得了个妙人,日日都带在身边,今天怎么没瞧见?”
孟凌静顿了顿,然后拿起一旁的茶盏:“大嫂可不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是有人求到大嫂那里去了吧!”
孟大娘子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昨日,武昌侯夫人一大早的就在府邸门口等着了,说什么都不肯走,没办法,我就去见了一下!”
孟凌静笑了笑:“既然大嫂见了武昌侯夫人,自然也是应该知道那小娘子在苏老五身边吃了多少苦的,依照嫂嫂的性子,可不是那种会为了人情劝我推那小娘子回火坑的人!”
“我就是来看看,旁人知道我来过就是了!”孟大娘子笑了笑,“不过听说,因为这件事,苏大人在朝堂上参了郝家,那苏大娘子说,他们府上聘礼都备好了,现在又闹翻天了!”
“郝正威被贬至中书令,正巧和大理寺卿正面对峙,苏叙白因为徽州一案,连升好几级,年纪轻轻已经是大理寺少卿,参郝正威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孟凌静微微挑眉,“陛下想用苏家和郝家的这门婚事安抚郝家,奈何这位郝姑娘手段低贱,一次一次触及苏家底线!”
郝娇娇几次三番下毒手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但是他们这些妇人在后宅里面,总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的,孟大娘子颇有几分惋惜:“她小时候,我还见过几次,明明是个乖巧伶俐的,怎么长着长着,反倒变成这般模样了!”
“大嫂也不想想看,她那个母亲是个什么角色?”孟凌静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孟大娘子摇了摇头:“好好的孩子,可惜了……”
姑嫂两人难得的说几句贴心话,外头忽然就吵嚷起来了,孟凌静的脸色有些不好:“外头吵什么呢?”
没一会儿,便跑进来一个小婢女:“回将军,郝家的姑娘在府邸外头闹起来,将咱们的下人打了!”
孟凌静微微挑眉,当下就给气笑了:“这郝家是疯了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闹到我这里?阿芙呢?”
“阿芙姐姐方才已经领着春娘子去前院了!”婢女低着头说道。
“带着春娘子去前院了?”孟凌静惊了一下,随后笑着看向一旁的孟大娘子,“嫂嫂,咱们去看一眼吧,万一那郝家的昏了头,我还能帮衬帮衬!”
“这点小事你还要亲自去?”孟大娘子满脸的诧异。
孟凌静却站起了身,拉着孟大娘子的手,像幼时那般,拉着孟大娘子就去看热闹了:“咱们就去看看!”
郝娇娇在外头闹事的时候,阿芙正巧端了药给成春,没成想,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地就过来了,说自己在门口被郝家的下人给打了。
阿芙当下就不乐意了,放下碗就要去找她们算账,随后想起一旁的成春,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去:“你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在苏家伏低做小的妾室了,你现在是我们将军身边的人,说什么都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咱们一起去,让他们看看,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做
成春一想起郝娇娇,心里其实还有些怵得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阿芙一起去了。
阿芙一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拉着成春就走上前去,然后就看到几个婢子叉着腰在那里骂他们府上的人!
阿芙当下就恼了,挽了袖子就走上前去:“吵什么,吵什么!”
府上的人见阿芙来了,立刻就闭了嘴,然后很有默契地站到阿芙身后:“阿芙姐姐,他们没有府上的请帖,还非要进去,我们不让进,他们就出手打人!”
“没出息,人家动手打人,你们就不会抄家伙把人轰出去了!”阿芙往那里一站,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个婢女,冷声说道,“你们是哪个府上,真是天大的胆子,竟然都敢闹到我们将军府来了,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几个人看到阿芙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阿芙是最早跟在将军身边的一批人,虽然她的功夫不是特别的厉害,但是他的医术却是出了名的,一针下去,保管你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起不来。
一直躲在外头马车里的郝娇娇,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了站在阿芙身边的成春,立刻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郝娇娇看到成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牙齿咬得搁楞搁楞响,俨然是气急了:“这个小娼妇真是好大的命,这样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