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珠离开军营的那天,一大早,战鼓擂,所有人全副武装的奔出自己的营帐,乔珠在听到号角的时候,立刻换上衣服冲出去,就在她要冲进队伍里的时候,忽然被人拽住了手:“你做什么?”
“你听不到号角响了吗?”乔珠猛的回头。
孟对晚站在那里,穿着红色战甲,冷眼看着面前的乔珠:“我当然知道号角响了!”
乔珠忽然觉得一盆冰冷的水从头顶直接浇了下来:“姑娘……”
“看来这五十军棍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啊!”孟对晚看着乔珠,淡淡的笑了一声,“今天是你带着你父母离开的日子,直接走吧,军营里有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已经不是娘子军的一员了!”
乔珠的脸色微变,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枪:“姑娘,让我最后打一仗吧……”
“连翘,送人!”孟对晚没听乔珠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
乔珠赶紧抓住孟对晚的手:“姑娘,我求求你,你让我去一次,你让我再去一次!”
孟对晚回头看着乔珠,目光冷然:“乔珠,你现在已经不是娘子军的人,我不可能再让你上战场的,你再怎么求我,都没有意义的!”
“姑娘,我知道错了,我……”
“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艰辛,能参军已经是老天爷给你的恩赐了,只可惜你不珍惜,既然如今你已经不是娘子军的人了,就乖乖的离开吧,不要让我为难!”孟对晚看着乔珠,淡淡的说法,“军令如山的道理,你应该很清楚!”
乔珠还想说什么,却被连翘拉住:“别闹了!”
乔珠红着眼看向连翘,忽然身疲力竭的嘶吼:“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不直接把我赶走,为什么!”
“你要是想死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死!”连翘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乔珠,“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你,但是你最好死外面去,这里忙得很,没空给你收尸!”
乔珠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连翘,只觉得心口被撕裂一般:“你,你们……”
“饶你一条性命已经是将军宽待了,还等你父母恢复以后才让你离开,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连翘看着面前的乔珠,“你若是一定要去,你不如问问那些昔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娘子们,还有没有人愿意将她的后背交给你!”
乔珠满脸的绝望:“我,我没得选……”
“走吧!”连翘拍了拍乔珠的肩膀,“离开这里,好好侍奉父母,过好你自己的下半辈子,娘子军如何,已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乔珠站在那里,手中的长枪应声而落。
她背叛将军,等同于背叛娘子军,背叛朝廷,而他们这些人,都是积年累月的,把头颅挂在脖子上生活的,可以站在他们背后的人,必须是最信任的人,而现在,任何人都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叛国的人。
连翘叫了两个人把乔珠带走,自己则赶紧去找孟对晚。
今天这场仗本可以不打,但是孟对晚在和孟凌静商量了以后,都觉得不可以放过这次机会,但是孟凌静得身体还没有养好,商议以后,她决定让孟对晚带着阿芙和连翘两个老将来迎战!
孟对晚虽然害怕,但是并没有拒绝,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她终有一天是要面对的,与其等到临危受命,被迫迎战的时候,倒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顶着最大的胜算开启她人生的第一次。
孟对晚翻身上马,身后跟着的骑兵也纷纷上马,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阿芙和连翘:“你们,准备好了吗?”
连翘笑了一声:“早就准备好了,倒是姑娘,不,现在应该叫将军了,将军准备好了吗?”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大干一场吧!”孟对晚看着前方,举起手里的长剑,“开城门!”
城门被缓缓打开,孟对晚骑着马走在前面,她的目光坚定清冷,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城外,贼寇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为首的人瞧见带队的是个稚嫩的小丫头,便大笑道:“这么点大的丫头都来打仗了,看起来,孟凌静那个死婆娘真的是没救了!”
阿芙眉头紧锁,正要开口,却被孟对晚拦下:“不必与他们成口舌之快!”
阿芙顿了顿,然后点头:“是,将军!”
贼寇本就是杂牌军,没怎么训练过,凭借的无非就是一身蛮力,就气力而言,娘子军的确比不过这些男人,可他们向来不比蛮力,比的是阵法,是兵法。
孟对晚挥一挥手,娘子军就很迅速的摆出了阵法,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
“小娘子们,你们的将军都不在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倒不如随了我们,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何必这么辛苦的在外头打仗呢?”领头的贼寇大笑着。
孟对晚笑了笑,忽然举起手里的剑:“你抬头看看,看看城墙之上的人是谁!”
男人顿了一下,顺着孟对晚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几个人影,他有些诧异,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赫然发现,站在那里的正是孟凌静和阿图巴!
“你们打家劫舍,窝在山里头做你们的土皇帝也就罢了,如今倒好,竟然跟匈奴人合谋,试图造反,大当家,你可知道,谋反,是何罪行?”孟对晚看着男人,冷声说道。
男人脸色骤变:“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我们可不是谋反,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在匡扶正道……”
“蠢货,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孟对晚打断男人。
孟对晚不能让这些人说出任何关于七皇子的事,这件事涉及皇家秘辛,就是死,都不能传扬出去。
身后的战鼓忽然响了起来,孟对晚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下一下击打着擂鼓的孟凌静,她笑了一声,然后举起手里的剑:“杀了他们!”
没有呐喊,没有高呼,有的只是平静且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