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摆着两副棺材，其中一副的棺材盖被人打开，里面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大家合力撬开了另一口棺材，浓郁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在场的好几个警员忍不住都吐了出来。顾宴婉戴着口罩往前凑了凑，棺材里的尸体却让她忍不住皱起眉毛。

    这是她最不想碰到的事，也是令人最苦恼的一种情况。

    尸体颜面肿胀，眼球凸出，嘴唇变大而外翻，胸腹隆起像气球一样，表面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污绿色，*宫和*肠已经被肚子里的气体挤出了身体——‘巨人观’现象。

    尸体的嘴被人用线缝合起来了，在各处手腕和脚腕处都有木桩固定。

    还好现在是冬天，尸体的腐败速度比平时要慢好多，‘巨人观’也才开始没多久。

    顾宴婉用左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向棺材里面看了看，就算尸体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能清晰的看到手指尖上的伤口。她蹲下看了看棺材盖，果然在上面发现了很多条痕状的血迹。

    顾宴婉站起来，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顾宴婉回过头看到姜梓燃正站在她身后，姜梓燃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呆住了，“这是……佳佳？”

    ‘巨人观’现象让尸体变得面目全非，难以从外貌分辨出身份信息。顾宴婉安慰他，“也许不是闫佳佳，等回去比对DNA吧。”

    姜梓燃好像没听到顾宴婉说的话，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尸体。

    顾宴婉也没再管他，拿出密封袋收集尸体留在体外的零碎器官。她拿起尸体双腿间的*宫，突然从*宫口处挤出来一个红黑色的东西掉在地上，顾宴婉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觉得有点像大枣。

    这难道是冥婚的习俗吗？

    张家夫妇想要带着张明堰的尸体从后门逃走，结果被埋伏在周围的警员抓了个正着。

    棺材里的尸体被抬上了警车，大家也陆续从院子往出走，可外面的一幕却让众人感到震撼。原本蹲在地上乱哄哄的村民这会儿全部整齐有序的跪在地上，而在他们正前方一个穿着道袍的女孩盘腿坐在地上。

    是那天在祠堂碰到的那个女孩，看来她在张家店村的地位很高。顾宴婉往人群旁边凑了凑，隐约能听到‘拯救’、‘老祖宗’之类的字眼。

    “这么多人都要带走吗？”任骞看着杜婷问道。

    “不用，让李晗磊带人在这里看守吧。”杜婷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场面，“那个为首的女孩要带回去。”

    *

    死者的DNA比对接过出来了，确定那具尸体就是闫佳佳。

    张明堰的尸体送到了火葬场，张村长和张婶分别在不同的屋里审讯，那个穿道袍的小女孩先在看守所里拘禁。大家分工合作，杜婷和小张负责审讯张村长，任骞和顾宴婉负责审讯张婶。

    顾宴婉没进门就听到了审讯室的叫喊声，“老祖宗啊！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吧！”

    任骞推门进去，连带着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个小女孩在看守所里呢。”

    “什么小女孩！那是我们张家的老祖宗！”张婶愤怒的锤了一下桌板，“你们对神灵不尊敬是会遭到天谴的！”

    好家伙，又是个被封建迷信迷住双眼的人。

    顾宴婉感到一阵无语，绕到她对面的桌子前坐下，“别搞封建迷信，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十几岁的孩子？”张婶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已经活了60多年了，自从我嫁入张家就没见过她变过样子。”

    60多年？顾宴婉皱起眉毛，难道是侏儒症吗，“我听你们都叫她老祖宗是吧。”

    “张家祖宗看不得张家后辈受苦，特意附在了这个女孩身上保我张家世代平安。”张婶说的神乎其神，“老祖宗就是神明，她是来人间为我们张家指点迷津的。”

    张婶的眼神满是崇拜，顾宴婉也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件事，“老祖宗的事放在后面再说，先交代你们杀害闫佳佳的过程。”

    张婶对顾宴婉的态度不太满意，撇撇嘴慢条斯理的讲述起故事，“是这样的，我唯一的儿子张明堰在去年12月份出车祸死了，我怕他在地底下太孤单，所以就去求老祖宗给他配个妻子……”

    顾宴婉写笔录的手顿了一下，怎么又提到老祖宗了？

    “老祖宗说可以帮我实现愿望，但是需要我们给张明堰找个活的女人来当妻子，所以我们就找到了李胜让他去帮忙寻找一个年轻女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到林翠和萧立山的。”

    任骞打断了她的话，“这么说，是你给李胜投的毒？”

    张婶一口否定了任骞的话，疑惑的眼神也确实不像在撒谎，“李胜不是萧立山杀的吗？”

    难道杀死李胜的另有其人？

    “行了，你接着说闫佳佳的事。”顾宴婉提醒她。

    张婶又垂下眼眸，“我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所以才给了李胜一笔钱让他替我们出面联系卖家。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就李胜那个老光棍的眼光也不知道怎么样，万一那女的长得太丑我儿子不喜欢怎么办？”

    “26号晚上我就偷偷的去了林翠家，没想到碰巧赶上他们两口子吵架，那个叫闫佳佳的大学生也趁机逃出来了，她衣冠不整的向我求救，说实话，当时她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是看她长得挺俊我都不想要她了。”

    “我当天晚上把她领回了家，让她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趁她晚上睡熟了之后叫人把她关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棺材里。刚开始她挣扎的很厉害，不停的拍打棺材，但是几个小时之后就没动静了。”

    “然后我们把棺材盖打开，确定她没气了之后先拔了她的舌头，在她嘴里放了一缕明堰的头发然后把嘴缝死，又在她的下面塞了几颗大枣，最后在她的四肢都定上木桩，等这些都弄完就把她埋在了明堰的坟旁边。”

    顾宴婉简单的记录了一下张婶的作案过程，“为什么要塞大枣？”

    “当然是为了明堰好，有大枣没准他们俩能在地府生个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