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附近的镇子以后,朱允熥让手下两个侍卫带着廖承志、廖承德哥俩先去澡堂子清洗一番。
然后又去药铺弄了点儿治外伤的药面儿,清理干净,再敷上药,像他们这样精壮的汉子,两三天就能痊愈。
他们从澡堂出来刚好就是中午,朱允熥在饭馆的包房点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们。
廖家兄弟进来先是一通千恩万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以后我们兄弟的命就是您的,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允熥笑了笑说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你们都饿了吧?来来来,不要拘谨客气,敞开了吃!”
这哥俩儿确实好多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对着一桌子菜开始发起了风卷残云般的攻势。
朱允熥等他们吃了差不多半饱,才开口问道:“你们是德庆侯廖永忠的族人?”
这哥俩儿嚼了几下嘴里的肉,伸着脖子使劲儿咽下去之后说道:“正是!”
“总共有五六个人一起投军的,不过就我们两个活到了现在!”
朱允熥和耿璇、徐辉祖对视了一眼,问道:“锦衣卫为什么抓你们呢?”
廖承志答道:“这个实在不知!”
“我们两个在军中遵纪守法,未曾违反军规,作战也从不畏敌,不知是何缘由把我们抓了起来!”
朱允熥接着问道:“锦衣卫抓了你们之后,都问了些什么?”
廖承志手里拿着鸡腿转着眼珠子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只是问我们认不认识廖永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还有吗?”朱允熥追问道。
“没了!只问了这些,然后就把我们装到囚车押走了!”
朱允熥心想,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啊,这就是冲着傅友德去的。
诏狱的手段比地狱还恐怖,把阎王爷抓去溜达一圈,都能吓一哆嗦!
只要把这俩人往诏狱一投,蒋瓛想知道什么,他们就会说出什么来。
傅友德没有出面阻拦或者说情,恐怕就是不想落下口实引火上身。
“得了!你们两个以后就跟我混了,至少这几个月是安全的,等回京以后,我去锦衣卫那儿说说情就是了!”
“谢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两兄弟感激涕零,赶紧跪倒在地磕头感谢!
朱允熥摆摆手笑着说道:“快起来吃饭,我们还得抓紧时间赶路呢!”
这二人不傻,他们虽然不知道朱允熥的身份,但能亮出金牌当场揍锦衣卫百户的人,肯定来路不小。
这时候别说回什么军中继续当千户,只要能把命保住,干啥都行啊!
所以他们都很识趣地只回答问题,连一个字都不问。
吃完饭之后,他们没有耽搁,立刻出发继续向北。
朱允熥多带了一辆马车,本来是打算给自己骑马坚持不住的时候用的,没想到刚过江就派上了用场。
“你们兄弟两个身上有伤,就坐马车吧!”
廖家兄弟哪儿能不识好歹呢,马车是给主人家准备的,他们两个糙汉哪里能坐嘛!
“不必了!我们两个骑马没问题的。”
朱允熥一看,这也没多余的马啊,于是干脆自己下马坐车,让他们两个共骑一匹马!
耿璇见状说道:“我们再走十几里应该就有驿站,从那里征用几匹就是了!”
朱允熥摆手拒绝道:“不行!这里靠近金陵,各地来往频繁,驿站压力很大,还是不要征用了!”
“我们先赶路,等到了天黑住宿时,再从马市买两匹算了!”
朱允熥深知他那个皇爷爷的抠搜本性,他最讨厌占公家便宜的人了。
吉安侯陆仲亨和延安侯唐胜宗,当年就是因为擅自用了驿站的车马,结果被老朱一通大骂,最后把爵位都给剥夺了。
前车之鉴可都摆在那里呢,没必要占这点儿小便宜。
再说了,他朱允熥又不是缺钱的主儿,不差那两三匹马钱。
出门在外远离朱皇上,更应该小心谨慎,免得小人背后进献谗言混淆视听。
朱允熥在马车里坐着烦闷,问廖家兄弟道:“你们从军多久了?”
廖承志答道:“我们在军中已有十年!”
朱允熥有些震惊,看样子他们两个十五六岁就当兵了,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你们去过漠北吗?”
廖承志回道:“当然去过!前几年我们跟随蓝玉和傅友德两位将军出征漠北,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啊!”
朱允熥来了兴趣,接着问道:“漠北作战很危险吧?”
旁边的廖承德按捺不住了,抢着说道:“倒没什么危险的,主要就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