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睡觉,吵吵嚷嚷地聚在这干嘛呢”阮凝香背手走过来,又朝着吴渊质问,“怎么回事啊”
一副领导的口气。
吴渊刚要开口说话,阮凝香突然又指着他,“你身上这是你不会是把疫症从京城带到了这里了吧”
阮凝香又跟碰到了瘟神似的,跳着脚往后退了一大步。
此话一出,周边的小兵,全部朝他看过来。
一连几番话,让吴渊忽略了身体那一抹的异样,他低头扒着衣服衣领,瞧着脖颈处起了一些疹子。
夜色没有月光,只有几盏挂起的官灯。
明明灭灭的光线被风吹的摇曳,扫过吴渊将军抓过的地方,这下连他身边的小兵,也跟着看清了。
有一个小兵咋呼着退后,“听说这疫症可是会死人的。”
围观的小兵们,也纷纷后退,生怕一个倒霉,被传染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一定,一定是吴将军和太子接触,才被传染了的。”
“对对对,听说朝堂上一半的朝臣都被太子传染上了这种疫症。”
“慌什么慌!”吴渊脸色虽黑,但还算镇定,他拢上衣服,“京城的疫症都已经被控制下来,有什么可怕的,来人。”
吴将军的一名手下站了出来,吴渊叫他快马加鞭地回去京城那里,把治疗疫症的配方要来。
阮凝香敏感地看了一眼楚煜,继而,挺直腰杆,同样装作什么也不知,“在治疗疫症的方子送过来之前,吴将军还是自己多注意点,别把疫情传染的太厉害了。”
阿玥跟着道:“大家都注意些,赶紧散了吧。”
一场人为的小插曲,告一段落。
回到馆驿,楚煜悄无声息地溜进阮凝香的房间。
在背后搂着人,下巴抵在阮凝香的肩颈,缓缓地收紧了手臂。
“吴渊已经知道京城的疫情是假的了,你给他下药之举,就已经开始暴露了目标,他恐怕。”
阮凝香转过身,“我给他用痒痒粉,本来就是为了试探他,我暴露目标,他更是泄了底,就算他想杀我,就凭他现在的六百的兵,也不是我们五千兵的对手。
所以,就算他即使知道,也不敢打草惊蛇的先动手,他在等,等回到军营,等羊入虎口。
可惜啊,他压根就回不去了。”
就算楚煜不动手,阮凝香对吴渊也是起了杀心的。
楚煜却丝毫没有轻松,他不能在这里久留,他过来就是因为不放心,“我就怕他狗急了跳墙。”
“放心,他既然没有说出疫情是假的,我就有办法弄假成真。”阮凝香眯着眸子狡黠的笑着。
“说,别卖关子。”楚煜捏了下阮凝香的鼻子。
“以前我问过你,误食痒痒粉会怎样。”阮凝香凝视着楚煜那双漂亮的黑眸,“这也是我原本最初的计划。”
少量误食痒痒粉,会喉咙发痒,呼吸困难,严重了可致命。
“可是,想要往吃食里面下药,而不被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吃的他会防着,喝的药他还会么”阮凝香倒了一杯茶。
“咦,夫人这是行一步,算十步啊。”楚煜跟过来,“还好夫人不是我的敌人。”
吴渊将军身上的疹子本来不多,谁知睡了一觉起来,身上多了很多。
痒,一种抓心挠肝的奇痒,令人忍不住去抓,结果越抓越痒。
他们现在在镇子上,吴渊想出门找个大夫瞧一瞧。
结果,一开口,门口站着带刀的皇卫兵,面上还掩着口罩,见到他,立马掏出刀,后退一步,架在了门口。
刀并没有拔出鞘,只是给与警告,“吴将军身染疫症,不能出门,需要什么吩咐我们就行。”
“谁说的不让出门”
“阮将军。”
“她人呢,给我叫过来!”吴渊粗哑的大嗓门,穿梭在馆驿内。
阮凝香掩着口罩,开门出来,“吴将军莫气,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难道你们就想这样关着我等死”吴渊怒瞪着眼睛,想上前,就又被皇卫军的刀拦了下来。
“是我疏忽了。”阮凝香不紧不慢地说道,“去,派人把随行的军医请过来,先帮吴将军瞧一瞧。”
“阮将军难道在药方过来之前,就一直这么关着我,不上路了么”吴渊火气冲天。
“哦,忽略了这个问题。”阮凝香略略皱眉,“这样吧,吴将军出去也行,不过,还请自觉和大家保持点距离。”
吴渊才懒得理她的说辞,一脚踢开刀柄,就往外走。
和吴渊同行的也有军医,吴渊自然不信阮凝香带来的人。
出了馆驿,便找了自己人,军医开了点清热解毒的中药。
大部队就继续北行。
吴渊吃了两次药后,身上的疹子明显轻了一些。
可不知怎么的,在第三副药喝下后,吴渊便开始觉得嗓子不舒服,浑身发热,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摇摇晃晃地骑着马,忽的一声,吴渊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他身边随行的副将,赶紧上前,又招来随行的军医。
军医诊了诊,脉搏忽强忽弱,身上刚刚退下的疹子,又复发起来,浑身还高烧不退。
诊着脉的军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前面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大部队,便也浩浩荡荡地跟着停了下来。
马车里,楚煜不放心,非要再跟着送行一段。
阮凝香掀开帘子,“今早叫人在药里,动了手脚,估计药效发作了。”
“小心有诈。”楚煜扶着阮凝香跳下了马车,“先过去看看。”
俩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染疫症的事,北都国世子听说了一些,见马车停了下来,他吹着的笛子跟着收了起来,远远地过来看热闹。
便先见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阮凝香和那名“小太监”。
北都国世子总觉得他们二人的举止过于亲密了点,不由的目光在“艾草”脸上停留,文文弱弱的奶白小生,长得到是不错。
一身绛紫衣衫的北都国世子,朝着迎面走过来的二人,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位是情侣呢。”
顶着艾草脸的楚煜,低着头,冷冷地睇了世子一记白眼。
油嘴滑舌的纨绔子,跟小十一似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