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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雁儿之愿
    慕容雁儿本来像是开玩笑,但她紧接有声有色的说道:“我听明白了,你说的这个特别好懂,比孔子大圣说的那些还要好懂。就是说这世界为什么总是大乱不止,就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不相爱。父子,兄弟,君臣等个人关系,国与国,家族与家族之间等关系,也都是因为这些人都只爱自己,只爱自己的家,只爱自己的国,而通过掠夺他人,他家他国来获得自身的利益。所以才导致的天下大乱。倘若人们能在自爱的基础上,做到爱别人也能像爱自己一样,爱护他人,他家,他国的东西如爱护自己的一样,那就是兼爱,做到这样,整个天下也就太平了。”

    墨翟很欣慰她能一点就通,赞道:“正是如此。好似你已经把我的兼爱篇读完了。”

    慕容雁儿闻言大悦道:“真的吗?我这么厉害了吗?兼爱篇还讲了什么我要听。”

    墨翟也紧接道:“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

    “仁人处理事务的原则,一定是为天下兴利除害,以此原则来处理事务。既然如此,那么天下的利是什么,而天下的害又是什么呢?现在如国与国之间相互攻伐,家族与家族之间相互掠夺,人与人之间相互残害,君臣之间不相互施惠、效忠,父子之间不相互慈爱、孝敬,兄弟之间不相互融洽、协调,这就都是天下之害。”

    “然则崇此害亦何用生哉?以不相爱生邪?以不相爱生。诸侯独知爱其国,不爱人之国,是以不惮举其国,以攻人之国。今家主独知爱其家,而不爱人之家,是以不惮举其家,以篡人之家。今人独知爱其身,不爱人之身,是以不惮举其身,以贼人之身。是故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篡;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敖贱,诈必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是以仁者非之。”

    “也就是说:既然如此,那么考察这些公害又是因何产生的呢?是因不相爱产生的吗?是因不相爱产生的。”现在的诸侯只知道爱自己的国家,不爱别人的国家,所以毫无忌惮地发动他自己国家的力量,去攻伐别人的国家。现在的家族宗主只知道爱自己的家族,而不爱别人的家族,因而毫无忌惮地发动他自己家族的力量,去掠夺别人的家族。现在的人只知道爱自己,而不爱别人,因而毫无忌惮地运用全身的力量去残害别人。所以诸侯不相爱,就必然发生野战;家族宗主不相爱,就必然相互掠夺;人与人不相爱,就必然相互残害;君与臣不相爱,就必然不相互施惠、效忠;父与子不相爱,就必然不相互慈爱、孝敬;兄与弟不相爱,就必然不相互融洽、协调。天下的人都不相爱,强大的就必然控制弱小的,富足的就必然欺侮贫困的,尊贵的就必然傲视卑贱的,狡猾的就必然欺骗愚笨的。举凡天下祸患、掠夺、埋怨、愤恨产生的原因,都是因不相爱而产生的。所以仁者认为它不对。”

    “既以非之,何以易之?以兼相爱、交相利之法易之。然则兼相爱、交相利之法,将奈何哉?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是故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既已认为不相爱不对,那用什么去改变它呢?用人们全都相爱、交互得利的方法去改变它。”既然这样,那么人们全都相爱、交互得利应该怎样做呢?看待别人国家就象自己的国家,看待别人的家族就象自己的家族,看待别人之身就象自己之身。所以诸侯之间相爱,就不会发生野战;家族宗主之间相爱,就不会发生掠夺;人与人之间相爱就不会相互残害;君臣之间相爱,就会相互施惠、效忠;父子之间相爱,就会相互慈爱、孝敬;兄弟之间相爱,就会相互融洽、协调。天下的人都相爱,强大者就不会控制弱小者,人多者就不会强迫人少者,富足者就不会欺侮贫困者,尊贵者就不会傲视卑贱者,狡诈者就不会欺骗愚笨者。举凡天下的祸患、掠夺、埋怨、愤恨可以不使它产生的原因,是因为相爱而生产的。所以仁者称赞它。”

    “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天下之难物于故也。天下之士君子,特不识其利、辩其故也。今若夫攻城野战,杀身为名,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苟君说之,则士众能为之。况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特上弗以为政,士不以为行故也。乃若夫少食、恶衣、杀身而为名,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若苟君说之,则众能为之;况兼相爱、交相利,与此异矣!夫爱人者,人亦从而爱之;利人者,人亦从而利之;恶人者,人亦从而恶之;害人者,人亦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焉?特君不以为政,而士不以为行故也。”

    “有人说:‘兼爱固然是好的。即使如此,它也是天下一件难办而迂阔的事。’我说:‘天下的人们只是不能辨明兼爱的益处、辨明兼爱的原故。现在例如攻城野战,为成名而杀身,这都是天下的百姓难于做到的事。但假如君主喜欢,那么士众就能做到。而兼相爱、交相利与之相比,则是完全不同的好事。凡是爱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爱他;有利于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有利于他;憎恶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憎恶他;损害别人的人,别人随即损害他。实行这种兼爱有什么困难呢?只是由于居上位的人不用它行之于政,士人不用它实之于行的缘故。象少吃饭、穿坏衣、杀身成名,这都是天下百姓难于做到的事。假如君主喜欢它,那么士众就能做到。何况兼相爱、交相利是与此不同的好事。爱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爱他;有利于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有利于他;憎恶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憎恶他;损害别人的人,别人也随即损害他。这种兼爱有什么难实行的呢?只是居上位的人不用它行之于政,而士人不用它实之于行的缘故。”

    慕容雁儿听到这里,小手撑着下巴,满目都是憧憬的看着天上星星,以至于她满目都是星星,而自己也如同星星的希望般耀眼动人。她道:“如果真的能做到这样就太好了。”

    “墨翟,我还有机会能遇到你所说的那样我爱人,人爱我的兼爱世界吗?”慕容雁儿突然正色的问道。

    墨翟诚恳道:“可以的,你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你。”慕容雁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在有生之年,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墨翟看着动人的她,突然入了迷,他心中大定道。

    “好。”慕容雁儿面对墨翟的突然的铁血柔情,也是无法抗拒的答应了下来,那一声好,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如此温柔如水。

    墨翟心中波澜大动,此时此刻,他知道,他动心了。实在很荒谬,他居然对一个将他掳来作奴隶的女子动心了,但感情这种事的确是很奇妙。他如何能想到,这世界第一个愿意听他讲学的,居然也正是这位女子。

    她刚烈而温柔,她英武而娇美。她身为千金,却也想为天下女子谋一份权力,她身处豪门,却也想为天下百姓图个安身。种种的心愿,都与墨翟不谋而合。

    墨翟能感受到,慕容雁儿早已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了他,可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只是,他原本想做的大事,此时此刻已经成了他二人共同的梦想。

    墨翟继续道:“前面说了,要想达到兼爱,其实并不难,最主要是看上位者施行与否而已。所以,选君王和士人也就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所以我作,尚同和尚贤两篇,来挑选贤能的君主和士人,让这些人以身传爱,爱化天下。”

    “所谓尚同,就是上天选择天下赞阅贤良圣智辩慧之人,立以为天子”,立以为三公、万国诸侯,以至左右将军、大夫和乡里之长,社会成员自下而上尚同于天子之“义”;并且“上有过,规谏之”。社会成员的意愿层层上达,庶几天子及其以下的各级官吏按共同的“义”行事,从而实现“天下治”。并且,天子的行为是否合于天下之义,必须据其是否尚同于天。”

    “那么天是什么?天其实就是人,人加一横是为大,即是所有人,大字头上再加一横,便是天,是以所有人的推举,则为天。所以说,天子应该是通过所有人共同的推举和认可得来的。天子就是所有人的子,而层层官员同样如此。所谓帝王不过是天子的另一个称呼,他根本不是什么万金之躯,不是什么九五至尊,他没有任意生杀的大权,更没有为天下人任意作主的权力,他的根基在于天下每一个平凡百姓,就如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下之异义。关于义,世人人人都各有说法,说法不同就会导致矛盾,人与人都有矛盾,天下便会大乱,那什么才是对,有没有标准呢?所谓: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简单说来,就是对天下大多数人有利的行为就应该倡导,对天下大多数有害的,就应该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