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育也看向陆玄,神色更期待。
周瑜的诗不错,关键还得看陆玄,能否再拿出一首好诗。
乔育清楚这样的较量,陆玄更吃亏。
原因很简单,周瑜的《日月诗》,不是立刻写的,是早就有了。陆玄遇到周瑜的挑战,没有任何准备,临时写诗,需要足够的底蕴和才华。
陆玄没有半点的慌张,来回走动着。当走到第三步,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了。”
陆玄神色轻松,笑道:“周公瑾写了首《日月诗》,我也写一首。”
“天为帐幕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
周围的人一听,许多人嘴角噙着笑意。这两句诗的意思很简单,遣词造句也普通,没有半点的瑰丽和惊艳,和《春望》差远了。
“嘿,不比不知道,一比就露馅。陆玄,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
孙策直接开口嘲讽。
先前,他输了。
这一次陆玄的诗,直接成了大白话,孙策认为陆玄必输无疑。
陆玄没有搭理孙策,再度道:“夜里不敢长伸脚。”
“哈哈哈……”
孙策更是大笑起来。
他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就是要嘲讽陆玄。而且陆玄的第三句,更是丢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士人看向陆玄的眼神,少了先前的钦佩,更多了戏谑。
前两句普通,第三句更普通,到了这里,许多人都认为,周瑜和陆玄的较量,已经有了结果。
孙策听到周围的议论,昂扬得意,继续道:“陆玄,胜负已分,你的最后一句诗,可以不用说了。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胜了一局。”
陆玄扫了孙策一眼,嗤笑道:“孙策,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输了呢我的最后一句,恐踏山河社稷穿。”
声音,掷地有声。
一句诗,平地起风雷。
孙策脸上得意的神色僵住,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武夫,也懂得最后一句的意味。
孙策挪了挪屁股,只觉得如坐针毡。他刚才嘲笑陆玄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尴尬。
孙策眼眸深处,再度露出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该死!
陆玄又赢了。
孙策内心愤怒,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一个大老粗,和陆玄这样的人文斗,是鸡蛋碰石头。
乔育坐在正上方,听着陆玄的诗,也是大为震撼。
“天为帐幕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
“夜间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
“好大的气魄。”
“好一句点睛之笔。”
乔育连连点头,看向陆玄的眼神更加赞许,已经是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姿态。
他举办文会,就是想挑选庐江的青年才俊。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陆玄的这一首诗,遣词造句很普通,没有《春望》的惊艳。可是诗中蕴含的霸气和魄力,令人震撼。
轰!!
大堂内,气氛炸了。
一个个士人看向陆玄,戏谑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叹。
陆玄的诗太强了。
《春望》一诗,情绪深沉,爱国忧思的情怀展露无遗。这一首《日月诗》,别出心裁,气魄宏大。
周瑜看向陆玄,神色复杂。
陆康担任庐江太守,一家老小都在舒县生活。周家也在舒县,所以周瑜知道陆玄。他对陆玄的印象,就是个结巴,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
周瑜从来没有把陆玄放在心上,私下里还曾感慨,陆康英明一世,却是虎父犬子。
今天和陆玄的较量,他发现自己得到的消息,简直错得离谱。
陆玄,诗才惊艳。
气魄,更是惊人。
周瑜知道这一次败了,他叹息一声,拱手道:“陆公子一句恐踏山河社稷穿,画龙点睛,周瑜服了。”
陆玄微笑道:“周兄过奖了,诗赋只是小道,不值一提。治国之术,用兵之法,才是最重要的。周兄才学出众,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是真正的英才。唉,可惜周兄一身的才学,错付了。”
“陆玄,你什么意思”
孙策又怒了。
陆玄的话分明是指桑骂槐,又故意开口针对他。
什么叫做错付
错付了谁呢
孙策压制不住怒火,捋起衣袖,真的打算动手了。
“孙策,老夫举办文会,请你规矩一点。你如果不参加,就给我滚出去。”
乔育厉声呵斥。
他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神色,孙策和他的父亲孙坚一样,莽撞霸道,自以为是。
这种人,乔育不喜欢。
而且在文会上,孙策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捣乱,让乔育打心底的厌恶。
孙策被乔育喝骂,连带着乔育一起恨上了。他面子挂不住,立刻就想离开,只是周瑜还在,他又怏怏坐下。
周瑜瞥了孙策一眼,心中迅速思考。
乔育举办文会选婿,不可能单凭两首诗就定下女婿的人选,还会考校其他的。
他对于迎娶大乔,没什么心思,毕竟周家是顶级的士族。乔家是庐江的望族,在周家的面前,依旧差了些。
周瑜要进一步试探陆玄,主动道:“乔公,陆公子的诗,我心服口服。接下来,又怎么进行呢”
乔育微笑道:“陆玄说诗赋是小道,老夫也赞同。所以,要借助文章抒发志向,通古论今,阐述个人理念。今天有无数的俊杰贤达来大观楼赴会,就以大观楼为方向,写一篇文章。”
周瑜一听,眉头微蹙。
写文章不容易。
要通古论今,要借文章阐述个人的理念,这样的文章最难。
没有足够的底蕴,没有足够的才学,要写文章就无从谈起。
周瑜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他看向陆玄,又有了昂扬的斗志。
他家学渊源,自幼读书,学问不弱于人,不甘心输给陆玄。
再和陆玄较量一番。
周瑜打定了主意,问道:“陆公子,可敢一战”
陆玄道:“奉陪到底。”
周瑜眼中掠过一抹狡黠,说道:“我是舒县人,陆公子吴县人。在舒县这一亩三分地,我是主人,陆公子是宾客。所以宾客先行,陆公子先请。”
陆玄心想周瑜的心思不少。
先让他写,一方面,周瑜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另一方面,陆玄先写,承受的压力更大。
可惜,注定是徒劳。
陆玄大袖一拂,吩咐道:“来人,准备笔墨。”
侍从拿来笔墨纸砚,铺在案桌上。写文章的纸,是现今最好的左伯纸,笔和墨也是最上等的。
陆玄提起笔,思考一番后,就落笔书写。
“我来诵读。”
大乔忽然说话。
她站起身,娉娉婷婷的走到陆玄面前,看着纸上的字,眼前一亮。
陆玄的字,是现在最流行的飞白体。大乔也喜欢书法,可是她的飞白体,在陆玄的面前差了许多。
大乔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妩媚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