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和沈士奇动身的前一日,秦知府还特地摆了桌饯别宴。
饯别宴上,秦知府还送了两个精致的笔袋给他们,笔袋上绣着桂花,寓意蟾宫折桂。
沈士奇是秦知府的姻亲,卫宴是秦知府看重的后辈。
秦知府对两人参加乡试一事,很是重视。在酒席上,还说了不少关于乡试的事情。
等酒席散了,秦知府已喝得半醉。
顾夫人亲自照顾醉酒后的秦知府,在给秦知府擦脸时,半醉的秦知府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说了句话“夫人今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大人真是喝醉了。”顾夫人面不改色道“我哪有很高兴,就是高兴,也是为大人高兴。”
顾夫人不承认,秦知府也不深究,只是笑了笑,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秦知府的鼾声响起来后,顾夫人再也不用忍着,脸上绽出了笑容。
她今日当然高兴,因为卫宴明天就要离开府城了。没了卫宴做靠山,她倒要看沈秀还能风光到几时。
而沈秀在第二日,便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卫宴。
卫宴走后,沈秀说不伤感是假的。可她心里还惦记着绣坊,送走卫宴没多久,就来了绣坊。
郭算盘带给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自从秦知府带头开始穿细棉布做的衣裳,府城确实刮起一股细棉布衣裳的风潮。
霓裳绣坊的生意刚开始是不错,可是很快就有绣坊模仿他们的细棉布衣裳,其中尤以梅香绣坊为甚。
“我听说他们做的衣裳,不仅与我们的细棉布衣裳一模一样,甚至连剪贴绣都照搬了过去,同时他们的衣裳还比我们的便宜。”
郭算盘说到这里,就很气愤。
“这梅香绣坊简直太无耻了一些。”
沈秀平静道“这做生意嘛,难免遇到一些没有底线的同行。郭掌柜别急着生气,你去帮我买一件梅香绣坊的细棉布衣裳回来。我要看看,他们模仿到了哪一步。”
郭算盘被沈秀这一提醒,很快明白了过来,当即就叫人去买梅香绣坊的衣裳。
衣裳买回来以后,除了郭算盘,沈秀只让人把温绣娘叫了过来。
当着郭算盘和温绣娘的面,沈秀仔细看了眼衣裳上的剪贴绣。
剪贴绣是属于湘绣的一种技法,这种技法其实并不难,只要是个精通绣技的绣娘,将剪贴绣拆开一看就会明白这技法是怎么回事。
温绣娘也注意到了衣裳上所用的剪贴绣,开口道“这剪贴绣偷学得不错,起码裁剪和针法都不错。”
“看来梅香绣坊那边,起码有一个绣技精湛的绣娘。”沈秀边说,边拆开衣裳最外面的一层。
最外面的细棉布被拆开后,露出里面的一层。
沈秀拿了把剪刀,轻轻一剪,就露出里面的鸭绒。
鸭绒顺着剪口飞出来,郭算盘和温绣娘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细棉布夹衣里面是用的鸭绒?”
沈秀淡淡道“不用说了。我们绣坊应该是出了奸细。”
早在郭算盘跟她说起梅香绣坊做的细棉布衣裳时,沈秀就猜到了这个后果。
细棉布衣裳并不难做,就是剪贴绣也容易偷学成功。
而细棉布衣裳真正的卖点是里面填充的蚕丝。这个才是沈秀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只是蚕丝不够,沈秀便拿鸭绒来代替。没想到,这个鸭绒竟然被泄露给了梅香绣坊。
郭算盘道“沈娘子,要不要我把几个绣娘叫来?”
沈秀摇头道“叫来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是想想对策吧!”
细棉布的衣裳里面填充的是鸭绒,这件事,只有几个绣娘知道。
温绣娘听沈秀的意思,不打算先追究此事,但还是主动说道“沈娘子,我可以拿性命担保,这件事绝不是我透露出来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沈秀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只把你叫来。”
沈秀又看了眼郭算盘,说道“霓裳绣坊里,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们两人。所以你们不用在我面前自证清白。我之所以把你们叫过来,是觉得如今绣坊既然出了奸细,与其揪出这个人,不如将计就计。”
处理奸细这种事,沈秀不是第一次了。
她看着桌上的衣裳道“既然梅香绣坊,这么喜欢模仿我们,那么我们就送它一份大礼好了。”
“什么大礼?”郭算盘听到沈秀有了主意,很快问道。
沈秀道“早在我用鸭绒代替蚕丝时,就想到会有人模仿。鸭绒是和蚕丝一样保暖,可它有个缺点。这个缺点,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只是让伙计一遍遍地告诉客人,凡是购买细棉布夹衣的,我们绣坊免费拆洗。”
“我明白了。”温绣娘忽然开口道“怪不得用鸭绒的时候,沈娘子让我们在鸭绒外面又缝了一层,难道这鸭绒不能下水?”
沈秀微笑道“温绣娘果然聪明。这鸭绒确实不能下水,下水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