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绣坊内,董掌柜看着手里的定单,脸上满是笑容,对面前的史绣娘道“史绣娘真是我们绣坊的福星,先是顾夫人,又是这细棉布做的衣裳。看来我们绣坊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成为府城数一数二的绣坊了。”
史绣娘得意地笑道“我当初就跟掌柜的说了,我这一手绣技,放到哪个绣坊不是数一数二的绣娘,我来梅香绣坊,也是觉得我们有缘分罢了。”
董掌柜连连点头称是“回头我就让账房给史绣娘包个红封,以后你的工钱也涨到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史绣娘原来在梅香绣坊的工钱,一个月不过二十两银子。如今涨到了五十两,便把梅香绣坊其他的绣娘都比了下去。
董掌柜的意思很明白,既然史绣娘给梅香绣坊带来了这么多生意,以后她就是梅香绣坊的头号绣娘了。
史绣娘刚来梅香绣坊的时候,很受其他绣娘排挤,如今有了董掌柜撑腰,她便恢复了从前的傲慢,指使着其他绣娘为她做事。
几个绣娘不忿归不忿,可如今董掌柜护着她,她们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自从沈秀让霓裳绣坊不再接细棉布衣裳的单子,其他几个绣坊都以为霓裳绣坊是放弃了这条财路。
为了抢占先机,梅香绣坊花高价开始抢购市面上的鸭绒。
鸭绒这东西,在沈秀用来做衣裳之前,本来是无人问津的。
自从梅香绣坊知道了衣裳里面用的是鸭绒,便开始花高价购买鸭绒。
而其他几个绣坊,为了研究霓裳绣坊的细棉布衣裳为何又轻又暖,也曾托人买过细棉布衣裳。
这些人中,不乏见多识广之人,比如满芳绣坊的周掌柜,很快就认出了衣裳里面的是鸭绒。
既然知道了夹衣里面用到的是鸭绒,周掌柜便也开始采买这鸭绒。
因此鸭绒的价格很快涨了起来。
从一斤十文钱,涨到了一斤五十文。
郭掌柜按着沈秀的嘱咐,在鸭绒涨到一斤五十文钱的时候,把手里的鸭绒都卖了出去。
鸭绒是卖了出去,可霓裳绣坊才刚从省城进了一批细棉布。
郭算盘道“沈娘子,这鸭绒不能下水的缺点,起码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被客人们知道。这段时间内,我觉得我们不能干等着。”
“除了等,我们也没什么可做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说来听听。”沈秀道。
郭算盘道“沈娘子,前些日子,绣坊要给客人们缝制衣裳,剩下了不少细棉布布头。我觉得那些布头丢掉可惜,便拿了些分给绣坊的几个伙计。”
“我想的是,那细棉布又结实又耐用,可以拿回去让他们做布鞋穿。哪知道有个伙计把细棉布拿回家后,他老娘觉得细棉布做鞋可惜,便用布头做了几双袜子。”
郭算盘道“那伙计也送了我一双。还别说,那细棉布做的袜子,又透气又舒适,比我原来穿的粗布袜子好多了。”
沈秀听到这里,有了几分兴趣,“你这个主意不错。这细棉布用来做袜子,倒的确合适。”
“我知道富贵人家穿的是绫袜,可是绫袜不够透气和舒适。”沈秀道“我们完全可以做些细棉布袜子,然后在袜子上绣些好看的花纹。最好能多几个新样式。”
沈秀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把这事交给郭算盘做。
在郭算盘筹划如何将这细棉布推荐给客人时,槐花正在精心饲养蚕宝宝。
沈秀知道喂养这些蚕宝宝,光槐花一个人可不够,便给她找了两个帮手。
鸭绒做夹衣,只是权宜之计。等秋天的时候,沈秀想继续用蚕丝做夹衣。
蚕丝这东西,虽然不是很贵重,可要从江南运来,也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
而沈秀手里的蚕丝,却是自己养的蚕产出的,成本自然要比从江南运来的低。
如此一来,她才能凭借蚕丝,将自己的细棉布衣裳做大。
这番心思,沈秀从没对人说过。可是却有人猜了出来。
满芳绣坊内,周掌柜沉吟着说道“我虽然与沈娘子打交道并不多,可也知道,她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前一阵,霓裳绣坊企图陷害她,不仅被她识破,反而把绣坊也丢了。”
白绣娘道“周掌柜是不是想说,沈娘子突然退出细棉布衣裳的生意,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周掌柜道“我也不大确定。可我总觉得,沈娘子这是在将计就计。也许梅香绣坊现在的生意越红火,将来的后患就越大。”
白绣娘忍不住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做这细棉布衣裳的生意了?”
周掌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沈娘子先前用的是蚕丝,后面却换成了鸭绒。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