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卫宴回到家里。沈秀便向他问起状告陶思谦的事情。
卫宴道“人证我已经找好了。只等小酒馆的老板娘什么时候到府城,这个案子就可以审理了。”
小酒馆的老板娘收了陶思谦的银子,本来是该站在他这边的。但是陶思谦算计卫宴的同时,因为不喜老板娘的为人,所以把她也算计了进去。
这么一来,老板娘自然深恨陶思谦的为人。
卫宴离开省城的时候,曾经找过她,答应只要她肯做证,便会给她丰厚的报酬。
老板娘贪图银子,加上记恨陶思谦算计自己的事,便痛快地应了下来。
除了老板娘,小师叔其实也是证人,不过她是卫宴这边的人,说到底是不算数的。
所以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还是小酒馆的老板娘。
沈秀道“要不要让小师叔去接应一下那个老板娘,万一有人想在人证上面动手脚,那事情就麻烦了。”
卫宴道“这个我已经料到了。所以特地让秦知府派了几个衙役,有这几个衙役护送老板娘,她的安全应该能得到保证。”
沈秀放下心来,“那就好。”
卫宴道“我听柔娘说,今日有客人来过。”
沈秀道“我正要跟你说呢!俞淑雅今日来过,想让我们放过陶思谦。我没有答应,只说要跟你商量一下。”
卫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秀道“我当然不想那么轻易的就放过陶思谦。可是俞淑雅对我们也有些恩情。当初要不是她提醒我,我也不会把小师叔派去保护你。”
卫宴没有想到,俞淑雅竟然会提醒沈秀。
“看来陶思谦的运气不错,有这么一位贤妻。”
沈秀叹道“贤妻又怎样,有陶思谦这么一个夫君,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卫宴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我只是想给陶思谦一个深刻的教训。既然他的妻子事先提醒过你,那这份恩情确实不能不报。”
沈秀道“为难之处就在这里。她想让我们饶过陶思谦。可是陶思谦做下的事情,又不是那么轻易能饶恕的。”
卫宴一时没有说话。
沈秀道“相公,如果陶思谦的事情坐实的话,他会有什么下场?”
卫宴道“那要看秦知府怎么判了。这事说到底,陶思谦并没有算计成功,如果秦知府肯网开一面的话,陶家可以拿银子赎人,陶思谦的功名也可以保住。”
他有些明白沈秀的意思了。
沈秀道“陶思谦是可恨,可我们终究要顾及俞淑雅的提醒之恩,这状子可以不撤,但是给陶思谦定罪的时候,可以让秦知府轻判,这样也算对得住俞淑雅了。”
卫宴要的也是让陶思谦接受教训,并不一定要让对方下场凄惨。
“那就听阿秀你的,状子不撤,但是我会让秦知府对陶思谦网开一面,这样秦知府也不至于太为难。”
俞淑雅很快就得到了沈秀这边的消息,知道陶思谦并不会被剥夺举人的功名后,她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这么一来,陶思谦的名声肯定会保不住。
俞淑雅私下里想,名声没有就没有了,也许经过这个教训,陶思谦会有所反省也说不定。
俞淑雅本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黄夫人,但转念一想,黄夫人未必会相信,有可能还会牵扯出自己给沈秀通风报信一事。
所以俞淑雅什么都没说,黄夫人问起,她只说沈秀还要再考虑考虑。
黄夫人无法之下,只好拿出银子上下打点,生怕陶思谦在牢狱里受罪。
小酒馆的老板娘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顺利到达了府城。
秦知府在人证到来以后,便开始公开审理这桩案子。
陶思谦平生第一次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他还抱着侥幸,觉得卫宴未必能找到人证和物证。可是当他看到小酒馆的老板娘也出现在公堂时,就知道自己完了。
秦知府按着流程,问了小酒馆的老板娘几句话。
老板娘记恨陶思谦算计自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当时这位陶公子在我们酒馆喝酒,我看他神色不大好看,便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他虽然考中了举人,可是却觉得名次有些靠后。”
“我安慰了他几句,他便扔给了我一个荷包,让我帮忙招呼一个人。”
老板娘刚说到这里,却被陶思谦打断道“你胡说,那日分明是你来勾搭我,我不想理会,你怀恨在心,这个时候便跑来污蔑我。”
“那这个荷包是怎么回事?”老板娘从怀里取出荷包,“这荷包是你给我的,里面的银子也丝毫未动。如果你真厌恶我,又怎么会给我这个荷包。”
陶思谦一时哑口无言,想不到老板娘依旧还保留着那个荷包。